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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仔细调动夏灼月的记忆,发现还真的有那么一号人。
特殊案件管理局重组二十周年的时候,顾老大约二十岁,祖传手艺,很有点本事,局长当时亲自去招安,没成功。
据说是顾老要去外国学建筑,婉拒了,后来不知怎么又走了老本行,年轻人脸皮薄,也不好意思来管理局了。
见白泽想起来了,金斯缺又继续道:
“顾老告诉他,迁坟法事没做足,惹怒了‘它’,要改成恐怖主题游乐园。事后必须要拿施工图给他改,不然,会出大事。”
“开发商拿着施工图上门,顾老已经嗝屁了,死在山里的别墅里半个多月,尸体臭了都没人发现。顾老死得不安详,据说屋子里只有一行黑脚印,一滴血也没有。”
听到这,白泽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被黑蛟的鬼傀儡杀了。”
顾老应该是想尽微薄之力,在新建的游乐园里动点手脚,挽留一下局势。结果还没开始动手就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估摸着还有一章
我真是对校园网绝望了
注: “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为了百分百的利润,就能践踏法律,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能犯罪。”
——马克思《资本论》
第104章 惊梦游乐园10
所有的答案,在审完黑蛟后,水落石出。
不过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故事。
只是这三言两语间,横亘着一条跨越数百年的血河,每个字都蘸着十五六岁少年们的鲜血。
沉甸甸的,在听者的心口划上一道重重的口子。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约千年前。
那时候的黑蛟还只是一条小蟒蛇妖,住在深山老林里,罩着一个山头的小弟。
他潜心修炼,只为能像传说的那样,化蛇成蛟。
但传说这种东西,谁都听过,但谁也没见过。
所有听闻了这件事情的妖怪,都觉得他疯魔了,都说他是白日做梦。
生而为妖,为什么不安于本分,为什么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很快,有一条蟒蛇精妄想化成真龙的事情就传开了。
他得不到任何妖的理解,甚至成为了笑话。
但小蟒蛇妖没有放弃,日复一日地勤奋修炼。
他计算着滴答而逝的时间,又几百个寒冬过去了,他蜕下的蛇皮围起来能绕地球二点三圈,鳞片坚硬得如同盔甲,上面刻着岁月深深的沟壑。
他从小蟒蛇妖变成了大蟒蛇妖,妖力越来越强,却仍旧没领会到化蛟的要诀。
直到有一天,它无意中得到一本蛇族禁术,书上说,少年少女身上的精元之气纯净无比,只要每天杀两个少年或少女,杀足九九八十一天,吞噬他们体内的精元之气,就可以修炼成魔,逆天改命,完全脱下蛇皮,化成黑蛟。
废弃的尸体可以用来豢养万鬼,作为傀儡,为己所用。
小蟒蛇妖开了灵智,因为天赋异禀,妖力也很强,唯独没有善恶的概念,在他眼里,那些弱叽叽软趴趴的人类,和可以果腹的山鸡兔子没什么区别。
死了就死了。
他毫不犹豫地杀了一百六十二个少男少女。
整整屠了几个村庄的年轻苗子。
那段恐怖时期,每天都有人办丧事,纸钱漫天飞舞,哀鸿遍野,到处都是被蟒蛇妖召唤过来的恶鬼和枯骨。
简直是人间炼狱。
村民们辛辛苦苦攒下的一点积蓄,都拿去请法师做法事了,偏远地区,本就是妖魔鬼怪的集聚地,有本事的法师本就不多,能请的都请了,仍旧于事无补,只是增添了无谓的牺牲。于是,能逃的人都逃了。
心有执念,就会成魔。
杀完最后一个少年,堕魔的蟒蛇妖迎来了化蛟之日。
只要成功蜕皮,他就可以能为一条真正的蛟龙。
脱皮的时候,是蛇族最脆弱的时候。
那日,他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审判。
一名道行高深的神秘人,倾尽全力,用一百零八根金刚钉,把刚脱了第六层皮的蟒蛇妖钉在了西城区的地底。
于是黑蛟变成了如今这副蛇不像蛇,蛟不像蛟,妖不像妖,魔不像魔的样子。
被黑蛟杀掉的一百六十二个少年少女和法师们的坟被迁到这里,像两百多座大山,死死镇压着他。
十年前,荒坟地被推了,黑蛟苏醒过来,却还不能摆脱那一百零八颗金刚钉,日日忍受着疼痛的折磨,所以他只能在其他地方动点手段。
就在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办法时,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工地。
那是一个深夜,所有人都休息了,男人喝了很多酒,穿着一身工服,躺在地上,不停地大着舌头骂着:“我的提议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不用!就因为老子不是…建筑师吗?要是我当年没辍学…现在他妈…需要来这破地方…当工人吗!”
“恐怖主题…游乐园!多刺激,游客一定…欲罢不能,被吓得魂不附体…”
黑蛟默默把魂不附体四个字咀嚼了一遍,脑中浮起一个念头。
那个默默无名的,有着建筑师梦想的工人,一定想不到,自己的一句抱怨,竟然决定了迎风路这一带发展的方向,让这里兴旺了十年。乃至牵扯出一起这么大的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