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行为不能单纯的用给我们带来多少利益来衡量，现在他是整个斗猫TV最不和谐的一个环节，虽然他这次南极直播给斗猫TV获取了一些新增用户数量，但是那又如何？如果其他主播看到有一个主播可以不听平台的话还能吃香喝辣，谁还愿意继续听从平台的安排？要知道，斗猫通过打赏获利只是总营收中的一部分，还有更多的利润、更多的渠道合作商需要依靠听话的主播们来获取！”
    听到张雄的话，池秋水不满的反驳道：“但是骑士是特殊的，除了骑士之外，哪个主播还能不依靠平台推荐成长起来？他本身就具有不可替代性，不能作为常规标准对待！其他主播也不可能跟骑士去学，因为他们根本不具备骑士的不可替代性，而且骑士也不仅仅是带来了一些新增用户，因为骑士的这次南极直播，斗猫TV新增用户102万！这些你都忽略不计了么？”
    张雄看着池秋水冷笑道：“池经理，你和这个主播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么护着他？甚至连他的微博都要你来帮他打理？”
    听到张雄的话，池秋水语气一滞。
    斗猫微博上线的时候骑士正在南极直播，池秋水给骑士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为了避免影响高层制定的‘TV微博网红联动’战略，让上层对骑士感到不满，池秋水亲自帮骑士开通了微博并进行着维护。
    但是这个消息张雄怎么会知道？
    不过很快池秋水就收拢了心情，继续反驳道：“他是我们娱乐部的人，我不护着他谁护着他？而且即使如你所说，我也不认同继续对骑士进行施压的策略，他不求名不求利，不求推荐位不求分成比例，自身又有着核心竞争力，对于这样的主播我们不更应该以维护为主么？通过感情维护主播绝对比通过压力维护主播来的更稳固！”
    张雄摇头道：“一个主播最多能给斗猫带来多少利益？几十万？几百万？对于斗猫整体而言算什么？但是他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却是极大的，假如骑士现在的情况被其他主播模仿，我们要怎么处理？我们怎么判断这个主播有没有核心竞争力？需要什么程度的包容？这些都不是不可控的，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小主播的特立独行？他还不值这么高的价码。”
    池秋水力争道：“骑士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来了他不同的地方，和现行的其他主播有着本质的区别，而且如果我们的模式今天不足以容纳一个骑士，那么明天我们的模式可能就会不足以容纳更多的主播，难道我们要将这些主播全部推到对立面去么？模式不足，我们要想的是完善自身，而不是从主播身上找理由！”
    张雄冷声道：“我们的模式不对？那你觉得直播应该是什么模式？仅仅依靠主播们那点打赏盈利？这是不可能的！我们需要广告商，需要合作商，需要渠道商，需要流量变现，让这些主播陪客人吃个饭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专门花钱？”
    “你！”听到张雄的话，池秋水愤怒的瞪着张雄。
    “我什么我？不然我们换换位置试试？最近这段时间找骑士作陪的酒局有多少个？他一个男人，让他陪陪客人怎么了？少块肉么？代言费、商演费、广告费，这些费用比他直播间收到的打赏多了多少？你知道因为骑士的不合作让我们损失了多少利润吗？”张雄冷冷的看着池秋水道。
    池秋水愤愤的说：“但是如果骑士不在斗猫了呢？现在的打赏收入不也没有了？你怎么不算算这个账？”
    张雄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池秋水道：“损益比呢？占据同样的服务器和带宽资源，凉凉带来的收益是骑士的五倍！同样的成本下，我为什么要非骑士不可？他是特殊，但是他绝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优质资源！甚至因为他是一个男的，他能带来的价值本身就要低不少！”
    看到池秋水气的就要拍桌子，肖航咳嗽一声道：“讨论就先到这里吧。”
    说完，肖航看了看面红耳赤的池秋水和张雄道：“骑士只是一个主播而已，跟我们斗猫数千名主播比起来就是沧海一粟，没必要在他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池部长，骑士这边还是你继续负责沟通，张经理从旁辅助。”
    池秋水愤愤然的坐下，无奈的说：“是。”
    “好了，下一个议题。”随着肖航一声令下，骑士的争执不再继续，转而开始讨论起另一项合作。
    不过等会议结束之后，池秋水却被肖航单独留了下来。
    “秋水，我知道，你是有梦想的。”肖航看着池秋水道：“我知道，你是国内第一家直播平台的联合创始人，让你现在担任娱乐主编是委屈你了，我也知道，你们当初想走的是教育直播的路线，但是，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
    听到肖航的话，池秋水脸色有些难看的不说话。
    肖航心中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是你也知道，商业归商业，梦想归梦想，现在斗猫的目标是挣扎着活下去，并在成长的过程中吞掉其他竞争对手，最终给董事会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所以关于个人感情方面，我希望你能……”
    最后的结尾，肖航拉了一个长音，池秋水闻言点头道：“我知道了。”
    肖航点头道：“我们是商人，是公司的一员，有些规则可能你不喜欢，但是这就是商业的一部分，用最小的代价去获得最高的回报才是我们所追求的，我想，你也不希望斗猫TV最后破产清算吧？”
    肖航说完，池秋水却没有回话，两人相对而立，静默无声。
    肖航见状摇了摇头，轻笑道：“最近你也辛苦了，等到TV微博网红联动计划结束之后，公司会给你批一个大红包和一个小长假的，先回去工作去吧。”
    池秋水闻言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池秋水才卸下嘴角的笑容，露出一抹复杂中带着哀伤的目光。
    这就是商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