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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婆子是啥？
    赤着脚，头发乱糟糟鸡窝一样，手里捏着一个布娃娃，嘴里不知道在叨叨着什么。
    有年纪轻的女人牵着孩子从旁边走过。
    疯婆子就扑过去抓人，“心肝啊，我的心肝啊……”
    这人是沈母？
    如果不是余琴提醒，陈楚楚是不相信的。
    沈母也是讲究人，咋成了这副疯模样？
    余琴说不清楚，大概是女儿和外孙的死对沈母打击太大，人的精神就不正常了。
    在路上乱走，见着年级和沈英差不多的就上去抱人家，喊人家心肝。
    把人家吓着了，少不了挨骂和挨揍。
    可怜，大家瞧着她是可怜，可也有人说活该呢。
    不造孽咋会有这报应？
    也是后来很久之后，陈楚楚才了解到案子的内情，方亮为啥会杀了沈英？
    说是方亮从老房子里找出来一个宝贝，是个玉镯子，方亮和杨娟就指着这玉镯子发笔横财过好日子。
    方亮捧着镯子找卖家想卖个高价，遇到黑心的古玩商，说他的镯子是假货不值钱。
    那方亮肯定不认，暗中跟踪古玩商，发现他的镯子到了沈母手里。
    沈母呢又把这些宝贝都给了女儿沈英。
    方亮找到沈英要把镯子要回来，沈英肯定也不会给，这沈英得到沈母的言传身教，没理嘴巴也不饶人，更别说对方亮这样的乡下人，当初陈楚楚卖个豆浆不也被沈英怼的要死，方亮能讨着好？
    杀人是需要勇气的。
    但一个人被欺负的太狠了，也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据方亮的交待，他是不想杀沈英的，他当时把刀拿出来其实就是想恐吓沈英把镯子还给他，沈英怎么的。
    沈英说他是孬种，说他不敢杀人！
    男人都是经不起激的，沈英太低估了人性，也太低估了对于贫穷的人来说，哪怕是一百块钱都能让他拼命，沈英太自负，也看不起人，到底还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还连累了她四岁的儿子。
    沈母？
    沈母只是为她失败的教育付出了代价，害人者终究会害了自己。
    后面沈父还想认回秦婷婷，毕竟这是沈家唯一的后代，然而秦婷婷并不打算认外公外婆。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因果循环，谁又能说谁逃得了？
    陈楚楚买了菜回去，王怜花不在家里，三个小孩自己在玩，陈楚楚开了个西瓜让孩子们吃。
    拎着菜去厨房忙，做菜这门手艺陈楚楚也没疏忽，天气热了，拌两个凉菜，炖上一锅排骨海带汤。
    炒菜的时候，王怜花回来了，往厨房看了眼，见陈楚楚在烧菜。
    “妈，晚饭我来烧，你坐回吧，桌上有西瓜。”陈楚楚忙着炒菜，歪头朝外面说。
    王怜花哼的一声，也不说吃西瓜，自己先回房了，进房里手里还捧着一个什么东西。
    等徐凌和陈欢回来，一家人开始吃晚饭。
    晚饭桌上，陈欢先说到沈家的事，沈母就在街上疯疯癫癫，两天下来，整个镇子都知道街上有个疯女人，女儿和外孙死掉受了刺激，精神就不正常了，现在大家看见沈母都绕着走。
    “沈家先前做事高调，得罪了不少人，这会沈母疯了，也有人说她活该。”陈欢说，“所以说，做人还是要对得起良心，就算一时得意了也不能忘形，当初沈英二婚嫁到当大官的沙家，沈母在外面也太高调了，现在这样，也怪不得别人落井下石。”
    这事外面都传开了，谁知道都不奇怪。
    陈楚楚喝着汤，打算接话。
    “欢欢说的对，做人要讲良心。”王怜花突然接了这么一句。
    真不是陈楚楚玻璃心，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戳着她心窝子来的，说的就是她？
    鲜美的鸡汤在嘴里没了味道。
    “妈，鸡汤不错，你喝鸡汤，”陈欢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盛了碗鸡汤给王怜花，希望鲜美的鸡汤能堵住王怜花的嘴，这一家人本来一直和和睦睦的，突然是怎么了。
    安抚了王怜花，陈欢也朝陈楚楚使眼色，让陈楚楚冷静些。
    陈楚楚深吸口气，把不满压回去，起身去盛饭。
    陈欢趁机劝王怜花冷静些，孩子们都在，她说这些干啥呢！
    王怜花哼哼两声，也没说答应不答应。
    总算一顿饭吃的相安无事，吃好了饭陈楚楚去洗碗，徐凌就说他去，结果不知怎么也惹恼了王怜花，王怜花阴着脸，“不就是洗个碗，推来推去干啥，你们都不洗我来洗。”
    陈楚楚人已经走到厨房门口，听见这话脚步硬生生一顿。
    徐凌赶紧说：“她身体弱，我去洗一样。”
    看情况不妙，陈欢赶紧把三个孩子哄去房里，然后又飞快跑下来，把王怜花拉到客厅，“妈，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子，楚楚又没做错什么，你干吗这么阴阳怪气的？再说了楚楚工作那么忙，又买菜又煮饭，我们去洗个碗怎么了？一家人本来就要互相扶持，这不是你说的嘛！”
    “一家人是要互相扶持，我看她光扶持外头人，就没扶持过自家人！”
    “妈！”
    另一边，徐凌已经把陈楚楚往楼上推，这些话就别让陈楚楚听见了，听见了也是生气。
    只不过两人走的还是不够快，在楼梯拐角正好能清楚的听到王怜花的埋怨。
    陈楚楚脚步顿住。
    “楚楚，听我的，先回房。”徐凌意识到不妙。
    只看陈楚楚眼眶发红，眼底深处似乎有泪光闪烁，看着徐凌，然后撇过头，倔强的深吸口气，“我问你，我做错什么了吗？”
    徐凌也不知道王怜花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他也不能看着陈楚楚委屈，一咬牙，打横将陈楚楚抱起来，直奔三楼回了两人的房间，陈楚楚搂着徐凌的脖子，越想心里越委屈。
    拍拍徐凌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楚楚，”
    “我受不了了，”陈楚楚又开门出去，“一口气憋着心里快要把我憋死了，我要问个明白，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了，她要那么嫌弃我啊！”
    徐凌没拦得住，陈楚楚冲到楼下，大概是她的脚步声太大，本来在沙发坐着的王怜花一下站起来，看陈楚楚气势汹汹，道：“咋的，你还要给我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