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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凉没时间解释,抓着江何手臂催促:“江城主。”
江何点头道:“好。”
吩咐江小甜继续睡,江何跟着沈凉出了房间,沈凉这才小声跟他解释,“宫主回房后没多久突然病发,我知道江城主能帮宫主缓解。”
居然是病发了,江何有些意外。
到了沈清宵门前,沈凉神色认真。
“劳烦江城主。”
江何探头朝里看了一眼,沈棠正在屋里照顾沈清宵。这间小屋收拾得比隔壁素净许多,此时沈清宵正不声不响躺在小木床上,双目紧阖。
正巧在决斗之前,沈清宵病发了,江何心情复杂。按照惯例,沈清宵发病后应当是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现在也不知是喜是忧。
江何暗叹口气,踏进门槛,沈棠拦在床前,神情防备。
沈凉却上前将她拉走,而后嘱咐江何道:“拜托了。”
说完,沈凉拽着不明所以的沈棠出了门,顺道关上房门,起初江何还听见沈棠的抗议,随后脚步声和争执声越来越小,应该是走远了。
再看看床上的人,整张脸面如金纸,唇瓣似乎咬出血印,不见半分之前的凌厉强悍,蜷缩着抱紧双臂,像是冷极了,抱紧被子还一直在发抖。
“沈清宵,你还认得我吗?”
江何伸出手,在人眼前晃了晃,沈清宵眉头紧皱,呼吸急促,眼皮子也紧紧闭着,压根没再看他。
想起上回在北海神境里掉入冰蟾雪蛤的洞府时,沈清宵便是如此,应该已经是神智昏聩,根本不会知道他进了这间房间,江何这才放心。
他小心拉开被角,想在里面挖出来沈清宵的手,刚碰到手,分明还在燥热的秋夜里,冻得他也是手心一颤。沈清宵也有些抗拒,但没什么力气,被江何强硬抽出手来握住,很快,一股温暖的灵力自手心汇入他体内。
不知过去多久,江何灵力快用光了,沈清宵也果然恢复了平静,安安静静地睡过去了,江何长舒口气,这才松开与他十指相扣的右手。
忽而余光瞥见什么,他又执起沈清宵的手,一点点打开五指。
手心上一道道结了痂的小血印子,全是病发是因为痛苦不堪指甲抠出来的,再看另一只手也是如此。
江何沉默须臾,将他双手放回被子里,起身出去。
打开房门时,沈凉二人正在外头等候,难得连沈棠也十分安静。
此时约莫快到五更天,月牙坠落到天边西南一角。
江何一出来,沈棠就冲进房间,这本该才是沈清宵的属下会有的反应,但沈凉却还站在江何面前。
“多谢江城主。”
江何道:“不必客气。”
沈凉望向门内,“宫主如何?”
江何道:“你应该亲眼所见才会放心。”
沈凉却道:“我相信江城主不会对宫主坐视不管。”
江何也不知他哪里来的信心,但见沈凉堵在他面前也不打算去看沈清宵,他猜测道:“你有话跟我说?”
沈凉点头,“有一些话,想替宫主说。”
江何失笑,“他若有话,为何不亲自跟我说?”
沈凉垂眸道:“宫主方才病发时吩咐我不可惊动江城主,也绝不能泄露消息,让我找个借口推迟决斗。”
江何疑道:“但你还是来找我了。”
“宫主曾与我说过,江城主的灵力可缓解他的病症。”沈凉向来在他面前拘束腼腆,这回却敢大胆直视,“所以我不管宫主命令,找来了江城主。”
江何总觉得话里有话,望了眼屋内,沈棠小心翼翼地守在床边,正在为睡梦中的沈清宵掖被子,他便转身往院中走去,“你说吧。”
沈凉果然跟上,到了枯井边,他才道:“其实,我是想替宫主向江城主索要赤焰花,希望江城主能早日归还。”
江何转身看他,没忍住问:“他要赤焰花有何急用?”
沈凉道:“以江城主的聪慧,恐怕早已猜到。”
江何问:“与他病情相关?”
“是。”沈凉点头,“宫主急需赤焰花,若没有这一味灵药,宫主会一直受寒毒之苦,病情也会越来越严重。”
“寒毒?”江何皱眉,“他到底怎么了?”
沈凉道:“我不方便透漏,但可以告知江城主,宫主自出生便罹患恶疾,药石无医,加上早年曾受小人迫害,身中寒毒,导致体内恶疾愈发严重,甚至危及性命,每每发作,除去原本的痛苦,还要再添一重极寒之苦,日益加重,快速消磨宫主的阳寿。”
江何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他的确早有猜测,但没想到沈清宵病得这么严重,他平时看起来凶巴巴的,出手那么强悍,身体居然这么弱……
虽说有些难以置信,但直觉告诉江何,沈凉没有在骗他。
沈凉又道:“自从与江城主达成交易,宫主不顾无霜宫,留在锁阳仙城日夜保护江城主,半年多来一直尽心尽责,哪怕最后得不到赤焰花还蒙受欺骗,宫主也并未真的下杀手。江城主,我跟在宫主身边多年,他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他从未想过要杀你。”
江何其实也感觉得到,沈清宵要是想杀他早就杀了。
“江城主,其实在天榜发布悬赏令害你被众人追杀并非宫主本意,是沈护法会错了意,鲁莽行事,宫主知道后身体还养好便亲自来了,训了沈护法一通,马上就让她去撤了悬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