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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灵眼底再度湿润,她张了张口,泄露了一丝哽咽,“我……”
她却半天说不出来所以然,一直以为自己是痴心妄想,所以后来才放弃得那么快,但是没想到……
“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用心的去关心你,理解你,我愧为人夫,我想了很久,只希望现在补偿还来得及。”绪言用那双看似淡漠的眸子望着纪灵,但眼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冷静,甚至暗藏了多少无人看懂的深沉情意。
纪灵下意识去忽视这些,指尖颤抖,摸着琉璃水珠不肯松手,又慌张而小心地问绪言,“我可不可以……”
“自然可以。”绪言轻叹,也不再强求,只将琉璃水珠放到她手心上,解释道:“舍利子可护住宁儿的元神,只要他的元神还在,将来还能找到其他灵药助他活过来,血玉玲珑始终太过危险,你往后不要再碰这种邪物了。”
纪灵小心翼翼捧着琉璃水珠,将其抱在怀里,听着里头的小小魂灵在喊她,她的眼泪就刷刷掉下来,只是又很害怕,“可是他会说疼……”
曾经被人种下的毒附于元神,还不到五岁的孩子,至今哪怕元神恢复过来了,也还是会疼。
但绪言也没有办法,他只能安慰道:“以后会好的。”
他送来了孩子的元神,将功赎过,纪灵就已经对他放下了大半怨恨,此刻更是将他奉若神明,他的每句话她都下意识的去信赖,乖乖点头。
大概因为太多人在场,绪言不好再说什么,哄好纪灵后便跟纪若几人寒暄起来,江何二人还隔得远远的看戏,一点掺和的意思都没有。
“这就没了?”江何觉得看的不过瘾,不过也总算放心。
“人家夫妻之事,自是关上门来说最好不过。”沈清宵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江何,“现在他们不需要白玉玲珑了,也没有白玉玲珑了。”
同一句话,说出的人不一定是那个意思,但听到江何耳中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他颇为心虚,反应迅速地道:“对不起,我错了。”
沈清宵挑眉,“你何处错了?”
江何其实已经想了好一阵了,这时早已想通了,赶紧跟沈清宵说:“我刚才置你于不顾,先违背了约定,是我不好,那么既然这里没有白玉玲珑,我会尽力再去找,我保证一定会找到白玉玲珑,或是可以替代的药!”
沈清宵皱了皱眉,“这就是你答案?”
江何点头,眼巴巴看着他道:“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沈清宵凝望他许久,不知该说他单纯还是负责,轻轻叹息,“但愿我做错事时,你也能如此痛快原谅我。”
“好啊,没问题。”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江何随口就答应了。
沈清宵摇头失笑,听了这话后眼底踌躇,但垂眸望见江何手背的擦伤时,他将江何的手拉下来,在衣摆处撕下小块衣料,利落缠了上去。
“怎么还在流血,疼吗?”
玄色布料缠在手背上,衬得皮肤愈发玉白,江何如今正心虚,有样学样想要讨好人,打算拆下来手腕上的发带给沈清宵包扎他手臂上被妖物倒刺绞伤的伤口,沈清宵却眼疾手快提前按住他的手,表情严肃。
“不准。”
江何只好放弃发带,撕下自己的衣角,长长一条紫色布料在沈清宵手臂上囫囵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扎了个蝴蝶结,不过不太好看。
“好了,你的伤更严重。”江何不再闹了,“我们先回去疗伤吧?”
沈清宵点头,正要去找秦雪遥,忽然停了下来,还拉住江何,像是有话要说,江何茫然道:“怎么了?”
沈清宵终于下定决心,深吸口气道:“白玉玲珑……”
“你们看那里!”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人打断了,这一次还是秦雪遥,他在远处不知道咋咋呼呼什么,沈清宵觉得他很烦,而且在前辈面前都不知道矜持些。
但秦雪遥这边也是真的有事,他指着远处本该被烧成黑炭的妖树,满脸惊奇道:“你们看,那朵刚长出来的花,不就是白玉玲珑吗?”
闻言,所有人都看了过去,也见到了秦雪遥说的那朵花。
包括绪言和纪灵在内,一行人前前后后又回到了枯树前。
直到靠近后众人才相信,一片焦黑中竟当真有一株玉白的小花灼灼盛放,这正是先前那朵花苞,但此刻褪去了戾气和妖气,只剩下单纯与圣洁。
“这是……”纪灵一时也不能确定这还是不是她养的血玉玲珑了。
秦雪遥靠近查看了下,也是不可置信,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白玉玲珑,应该也是先前纪前辈养的那株血玉玲珑,它……顺利变异了。”
说起来很匪夷所思,秦雪遥自己都没什么底气,江何也不信,他和沈清宵面面相觑,都是亲眼看着大火烧尽的妖树,没人献祭,但最后白玉玲珑真的出现了,还开了花……
“这是怎么回事?”纪若困惑道。
白玉玲珑傲然绽放它的光彩,微风拂过,玉白的根茎轻轻摇晃,根部位置上的黑灰也被吹去,露出两点微红,似是血迹,又像是斑点。
绪言忽然笑了一声,“应天道而生,这是真正的白玉玲珑。”
在场没人会质疑绪言的话,江何也觉得这个解释合理,因为除此之外,他真的找不出来什么理由,况且他现在已经很累了,根本什么都不愿去想不肯去做,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坐下来,躺下来,好昏天胡地睡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