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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何面露意外,看着许无忧,“姑娘确定他会来?”
许无忧望了眼大殿门口,低声道:“我已传信告知他。”
“那多谢姑娘了。”江何低头琢磨缠在手腕上的丝线,“他来不来也无所谓,想来天穹殿会比我更重要。”
许无忧被他的冷静惊得愣了下,“从未见他如此在意过一个人,我猜他定会来救你,若他不来……”
她正想着后话,像是在犹豫什么。
江何看她应该是想救他的,在她眼里无辜之人不应受牵连,她心地倒是不坏,虽说这妹子的话有些古怪……他还反过来笑着安慰许无忧,“不碍事。我一人也无事。”他一人也足矣破阵逃离,顶多需要一点时间罢了。
许无忧看不懂他为何能这般轻松,也无法在这里停留太久,沈缘那边还等着她去回话,她刚要走,江何又叫住她,她仍是冷着脸问:“何事?”
江何笑道:“我知道姑娘在离开飞雪城前留了信,只是不清楚给谁报信,但连我都能察觉到,想必沈缘也早就知道,只想提醒姑娘小心。”
许无忧眼底果然闪过一丝惊慌,却镇定道:“他是我义父,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江城主不必挑拨离间,你既是无辜,我也不会为难你。”
修为在同一个境界上,沈缘不可能没发现许无忧明显拙劣的私下传信,只是江何想想也觉得自己的话多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娘是他的义女,他本就与姑娘亲近,况且姑娘所做之事还让他省了不少功夫。”
许无忧蹙眉,面露不解。
江何耐心跟她解释道:“他抓我本就是因为沈清宵,那他早晚是要告诉沈清宵我在他手里的,否则抓我作甚,带我来这阵法里玩吗?所以姑娘这不是正巧帮了他一个忙,省得他还要费劲找人给沈清宵报信吗。”
许无忧听到最后冷静下来,微冷双目望向江何,“不管沈清宵会不会来,你自己都要多做一份打算,在我义父面前最好不要逞口舌之快,能不能逃出去,还得看你自己的运气。”
江何知道她是不信,也不再劝说她,二人原本也只是一面之缘,双方没有信任基础,他退而求次,举起双手,“那能否先把我的手松开。”
许无忧冷淡地扫他一眼,转身离开,一去不回头。
大殿的门轰的一声被关上。
看来求她是无望了。江何叹气,看看脚下五花八门的阵图,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系统随之跑出来趴在他脚边,“宿主,怎么办?”
江何正试图挣脱手腕上的束缚,没好气道:“你是系统还是我是系统?如今遭了难你居然还问我怎么办?”
好像挺有道理,系统差点要相信这是自己的错了。
缠在手腕上的丝线如蚕丝一般,泛着凉意,又很像蜘蛛吐出的白丝,带着古怪的粘性,本来是银针那般细小的丝线不知在他手腕上缠绕了多少层,黏合在一处足有绳索那么粗,还异常坚韧,没有灵力实在难以挣脱。
江何琢磨半天,眸中忽地亮了亮,将双手合上十指相扣,不知道做了什么,双眸一闭一开,手中的绳索刷拉一下断开来,一根根掉在地上。
系统眼睁睁看着这一过程,猫瞳里尽是震惊,“宿主怎么做到的?”它知道江何自始至终没动用灵力。
江何活动了下有些酸麻的手腕,冲它呲牙一笑:“意念。”
系统:“什么?”
江何吐出一口浊气,望着大殿门的方向,表情认真,“当然是用意念挣开的呀,只要在心里默念着愿望,就一定能实现,心诚则灵!”
系统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开玩笑,“宿主不说就算了。”
江何笑了笑,他也不是只说给系统听的,门外还有两个人守着,虽然二人无声无息仿若无物,殿内的所有动静可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他自然要把杀手锏藏得严严实实,想着便摸了把系统油光水滑的后背,“别急。”
系统怎么能不急,毛绒绒的白爪子抱住江何手腕瞪大铜铃似的眼睛看着他,也察觉此地危险,故而发起桌面版聊:宿主,现在要怎么样?
江何揉了揉手腕,望向大殿门外。
——等。
系统:等到什么时候?
江何笑着摇摇头,或许等到沈缘过来找他,他相信沈缘不会就这么放置他;或许要等到沈清宵来,不过沈清宵会不会来他也不敢肯定。
他只跟系统敷衍道:等我在这呆腻了,自然会离开这里。
这座大殿很是安静,江何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心烦意乱,也正好待在阵法里冷静一下,看看沈缘想对他做什么,他也不介意来这玩几天。
系统顿时觉得胸口闷疼。
旁人被关起来是什么样江何不知道,他被关起来是什么样的,大殿门外守着的那对姐妹最清楚不过,分明被困在压抑窄小的空间里,居然还能睡得如此安然,天黑时睡,天亮了也睡,醒了还朝门外大喊口渴要水。
天亮后,许无忧特意去大殿饶了一圈,不像守门的小凝小幽一样无视江何,真给他送了些水进去,江何坐在阵法里悠闲喂猫,她仍是看不懂此人。
昨夜被江何说中了,她去找沈缘回话时,沈缘果然问起她偷偷留下的那一道剑气,她当时百般惊慌,认错求饶,沈缘也如江何所言并没有怪罪她,嘴角噙着笑话不多说,让她留在天穹殿休息,也不必再去盯着沈清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