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秧子后[穿书]_分节阅读_14
贾晚晚完全没想到这事儿居然是真的,惊诧地看着贾国庆,“爸你之前怎么从来没说过这事儿?”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
贾国庆老泪纵横,左手握拳砸向自己的膝盖,“当年时大哥为了救我,人没了,时嫂子得知噩耗后,也出事儿了,就剩下诉安这么一个孩子,我就想啊,想着把这孩子带回来好好养,我得报恩啊,但是我又害怕,害怕诉安这孩子会恨我,我怕诉安心里会有疙瘩,就......”
贾国庆似乎因愧疚而无地自容,攥拳狠狠捶打自己的腿:“我就把这事儿瞒了,都怪我,怪我啊!因为我太喜欢诉安这孩子了,怕诉安恨我啊!”
“爸,时哥哥怎么会恨你呢,时哥哥他不是那样的人。”贾晚晚眼睛也红了,扑过去抱住贾国庆的手,又急忙看向时诉安:“时哥哥,时哥哥你不会恨我爸爸的,对不对?对不对?!”
“老爷,你这么些年对小时怎么样,咱们都是有目共睹,别说一条命了,就是十条命的恩情也报完了,老爷你不用自责啊,你完全不用自责啊。”
王妈抹着眼泪,说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意,铿锵有力。
“是啊老爷,当初小时他爸因为救你而死,那谁都不想的嘛,老爷你这十年对小时那么好,就是报恩了啊,老爷你别有心理负担......”刘嫂也跟着劝。
“对,老爷,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管家张叔更是“体恤”贾国庆,红着眼眶子道:“其实,这对小时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因祸得福,要不是因为这事儿,他也不能在贾家生活十年,不能接触到那么多优秀的......”
“呵——”时诉安突然冷笑了一声。
胃里被这些人的厚颜无耻颠倒黑白恶心得厉害。
这带着讽刺的笑声在这样“感人至深”的大厅里太过突兀,一下子让众人纷纷顿住,王妈还有点不高兴地看向时诉安,皱眉,“小时啊,你这什么意思?”
时诉安不看她,忍下恶心看向贾国庆。
“贾叔,其实我一直都很尊敬你,感激你,以你为偶像,但是你今天实在是很让我失望,我也没想到,我今天才算真正地认识你。”
贾国庆心里觉得有些不妙,但面上不显:“诉安啊,你......”
“贾叔,王妈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她说但凡心里有点数,长点脑子的,这十年来,都该知道我到底是几斤几两重,更该知道我在贾家,到底是个什么位置。”时诉安打断贾国庆的话,眼底的失望和悲哀难过渐渐消散,变得凌厉。
“因为但凡有眼睛有脑子的,都知道我十年来在这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贾晚晚突然有些不安:“时哥哥!”
“贾叔,其实,即便是看到那个视频,知道我爸是因为救你而死,我也完全没有怨过你,因为我爸他见义勇为,舍己救人,是个英雄,我很自豪!也很开心,毕竟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是以这样光荣的方式死去的,我还以为他只是淑雅阿姨说的那样,是为了偷鱼...淹死的。”
时诉安眼睛渐红,没看贾晚晚,继续盯着贾国庆。
贾晚晚这次却没有因为时诉安不理她而闹,低着头,羞愧得满脸通红,因为时诉安口中的“淑雅阿姨”,正是她的亲妈蓝淑雅。
“我一直敬重贾叔,感激贾叔,所以我根本没有因为突然得知这些真相,而觉得贾叔你对我有什么不好,我甚至觉得,我这十年来之所以在贾家受尽了或掩饰或不掩饰的歧视排挤和冷嘲热讽,而贾叔你从来没有帮过我,也没帮我改善过处境,是因为贾叔你是一个极其公平的人,也是因为你真的想对我好。所以你不会因为我爸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给我特殊待遇,毕竟我到底不是贾家的孩子,不然不利于我认清楚我自己的处境,容易被周围的奢侈生活迷花眼。”
时诉安一边说,一边盯着贾国庆,在看到贾国庆含着泪做出一副极其自责愧疚又隐隐感动欣慰的样子时,差点没恶心得崩掉戏。
时诉安顿了顿,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不过这都是我之前的想法,我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贾国庆脸皮顿时一绷,心跳剧烈跳动,“诉安啊!诉安你......”
“贾叔你刚刚亲自推翻了我竭尽全力为你找的理由和借口。你不但不公平,你甚至在恶意打击毁坏我的名声,污蔑我,生怕我被骂得不够狠。”
时诉安声音哽塞了一下:“贾叔,你还记得十分钟前,刘嫂让我接受她的活,在贾家当佣人后,王妈张叔是怎么骂的我,贾叔你又是怎么为我‘辩解’的么?”
贾国庆想到之前他那些用了不少“技巧”来内涵指责时诉安不愿当贾家佣人就是忘恩负义白眼狼、但他们贾家人宽容心善不介意时诉安不报恩的话,再对比他刚刚说他一直感激时诉安父亲舍己救他,他收养时诉安是为了报恩......
贾国庆本就发红的脸皮子一僵,火烧火燎,懊恼又暴怒。
不过他面上还是那副老泪纵横的虚伪模样。
“诉安啊,你误会叔了,你误会叔了啊......”
贾国庆怎么也没想到,时诉安居然会这么不给一点面子地这样把他的脸皮往地下踩,按照这孩子以往的心性,明明只要他打感情牌,这事儿很容易就能被原谅、被解决,所以他才会直接承认,毕竟他看出来时诉安是真的看到了确切证据,没法再瞒......
却没想到——
这结果居然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时诉安没有原谅不说,竟还刻意揭短,专挑最疼的地方扎,专捡最要遮的地方掀,让他现在仿佛被人活生生撕下脸皮!!!
时诉安压根没理会贾国庆所喊的“误会”,眼睛发红攥着手指:“贾叔,你说你想报恩,所以才收养我,那为什么又一直话里话外指责我是不知道向贾家报恩的白眼狼呢?贾叔,凭良心说,这些年在贾家,任何佣人干的活我都干过,贾家缺佣人时一般都是我来顶上,我没有白吃白喝,更没有当什么少爷,但是贾叔你因为我不愿意在毕业后继续当贾家的佣人,就给我扣忘恩负义白眼狼的帽子!是不是......”
时诉安深吸了一口气:“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贾国庆呼吸逐渐粗重,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撕下脸皮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