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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大人切莫如此气急,我的安排虽然有略失妥当之处,然而邓大人你的好外孙,却也着实令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你!”邓磊梗着脖子,气得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然而多年来行军作战的经验到底是让他及时地冷静了下来,身侧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深呼吸数次之后,他才重新望向西南王,只是脸色仍旧有些阴沉。
“王爷,聪明如您,自然也知道如今并不是我们相互推诿责任的时机。为今之计,还是应当早日想办法阻止朝廷军队进一步南下,不然我们的处境恐怕当真要变得更加危险。”
西南王也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只是一时又惊又气,这才有些口不择言。同样镇静下来之后,他也和缓了神色,叹了口气,拍了拍邓磊的肩膀。
“邓大人,方才的事还请你万勿记挂在心上。不必担心,这次的事我看还是侥幸成分居多,朝廷的军队又是夜里突袭,我们的军队一时准备不及,这才被他着了手。战报传出以后,我已经让其余人马多有戒备,相信那个梁延亦再也不可能……”
“报——”
话音未落,便有另一个信使打扮的人慌慌张张冲进庭院,在门槛处还狠狠跌了一跤,却是顾不得疼痛一骨碌爬起身来,继续跌跌撞撞向里头飞奔。
“报!将军,不好了!飞鱼津以南两座城池都已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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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还要分隔两地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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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什么?”
西南王和邓磊闻言皆是悚然变色, 对视一眼后, 竟然一时齐齐失语,瞪大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梁延……怎么竟会恐怖如斯?
之前飞鱼津一战仍然勉强可用王祺不堪大任、新安军又没有想到朝廷军队竟会如此快速赶到战场来解释。然而在这之后, 他们已然将战报火速送往了处在自己控制之下的宛州各地,各个城池的戒备防卫皆是大大加强。可是梁延居然在这种情况之下, 依然能用这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连下两城?
“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西南王脸色有些青白,纵然是他年轻征战西南的时候,也没有在这短短几日内就控制了如此多的要津。再这样下去, 只怕不仅是北部的那几座城池, 便是他们新安军再往中部驻守的大片土地都要陷入危机之中了。
“不能再耽误下去了。”邓磊当机立断, 披上战袍就往外走,“王爷, 不管你这次怎样阻拦,我都必须重新回去领兵。再这样下去,事情真的怕是要陷入不可挽回的余地了!”
西南王神情复杂地目送他踏出房门, 只能长叹了一口气, 深深闭眼跌坐于房内木椅上, 心中莫名有股惴惴不安的忐忑情绪在蔓延。
他总隐隐有些预感,这次的局势,恐怕当真有些不妙了。
……
西南王虽然已远离战场多年, 然而他早年征战留下来的对于战局的敏感程度,仍是在那一刹尽数迸发而出。
果然如他所想, 即使邓磊亲自披挂上阵, 然而赶路时耽搁的那几日里, 又被梁延率领着燕云骑一鼓作气连下几城,一时之间竟也隐约逼近了宛州的中部。
当邓磊终于赶到时,他凭借着多年带兵的经验还有对于西南地形地势的熟悉程度,倒是终于让溃不成军的败局稍稍挽回了些许,勉强打成一个僵持的局面。双方对垒环峙于一座高大山岭的两侧,彼此多有往来试探,然而燕云骑无法轻易绕过山险,邓磊想要再往前去、收复更多的土地却也是有心无力。
双方就这样又僵持不下了一周,直到西南王终于觉得可以依靠拖字诀,将后继军备供给所需时间更长的燕云骑拖垮之时,梁延却又骤出奇兵,以火烧山逼得邓磊转移阵地,又领着一队轻骑从右包抄,将新安军打了个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烽烟遍地,血肉横飞,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明明在物资如此短缺的情况下与他们生生耗了那么多日,战场上的燕云骑却仿佛仍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一个个都杀红了眼不要命地向前冲。挟着寒意的刀光剑影就在眼角鼻尖闪过,身侧便高高喷溅起一蓬蓬血花。
有利的地势尽失,身边的大批军队又被山火和奇兵冲散,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新安军此刻却被化整为零,散乱的小股队伍左支右绌,碰上令行禁止指挥统一的燕云骑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下邓磊可略略有些慌了神,他一人持刀奋力拼杀了半天,这才在左右亲卫的拼死护送下狼狈逃了出去,马不停蹄地一路向南跑。
梁延倒是有心去追,奈何燕云骑这几日本就被消耗得很,这场恶仗也全是凭一股子不服输的狠气在硬拼。对付起被烽烟熏晕了头的剩余新安军倒是还有余力,可若是要将这群人数倍于己的军队急速吃透,再率兵从山林小径前去追邓磊,却也是不太合实际。
“噌”地一声归剑入鞘,梁延随意抹了一把脸上沾到的血珠,侧首半眯着眼看向已逐渐消失在茂密山林中的一行快马。邓磊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绕过一个弯后,终于在枝叶间彻底消失不见。
“将军。”副将一脚蹬翻身旁地上一个还想垂死挣扎的败寇,一路小跑过来,“将士们终于是把这座山岭拿下了!再往南走,宛州的地形就再没有像这般难对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