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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的手机现在肯定已经被各种邮件塞爆了,而且我想他今晚会忙到没时间查看邮箱的,或许你可以等明天直接打给他,威尔从不会不接朋友的电话。”
斯科特·埃文斯的确有威廉的私人手机号码。“知道了,我会等明天早上再打电话的。”他有些低落地说,但也不得不承认哥哥说的的确对。然后斯科特在心里换算着纽约和洛杉矶的时差,纽约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洛杉矶要早三个多小时,也就是说如果他八个小时后打电话给威廉,应该能成为最早祝贺他的人之一。
好吧,这其实更让人兴奋了,八个小时后,他就能听到新晋奥斯卡影帝的声音了!
洛杉矶贝尔艾尔区,一栋建造在山顶上,临近南加大的老宅灯火通明。
已经到了平时的睡觉时间,但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仍然在看电视,作为一名电影人,他当然不能错过好莱坞一年一度的盛事,而且,他想要知道奥斯卡做出的选择到底是怎样的,是已经被各种糖衣炮弹软化,是轻信了投机者买通的媒体喉舌,是要屈从于部分组织施加的政治压力……亦或是,还保留着一点专业的操守,听从内心的选择。
说实话,就算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劝说了不少价值观相同的朋友,和学院的中立派人士不要轻易被外界左右,但他仍然不确定最终的结果。
直到现在。听到茱莉亚·罗伯茨念出的名字的那一瞬间,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紧紧握了下拳头,他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白兰地,对着电视屏幕举起了杯:“敬公平与正义。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用功。”
法国巴黎丽兹酒店,一间冠名为可可·香奈儿的套房内。
“赢了赢了赢了!”
伊莎贝拉·亚当斯光着脚在奶油色的沙发上跳跃着,她衣衫不整、金发凌乱,看起来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或者干脆一夜未睡。
事实也是如此,昨天晚上,她忍痛拒绝了一位英俊的法国绅士夜游香榭丽舍大街的邀请,早早的就回到酒店爬上了床,并且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爬起来——可恶的时差,她不该选择这个时候来巴黎度假的——就是为了看奥斯卡的红毯秀直播和颁奖典礼,看她最喜欢的演员威廉·布兰德利。
幸运的是,伊莎贝拉·亚当斯牺牲的美容觉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她亲眼见到了最喜欢的演员登顶!
感谢上帝,那五个特意订好的闹钟还是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把她给吵醒了,如果错过了电视直播,明天只能从报纸或网络上知道这个消息的话,她会崩溃的!
盯着电视,等待威廉·布兰德利上台去领奖的空间里,伊莎贝拉·亚当斯坐在电脑面前敲击键盘,在某个奥斯卡颁奖典礼相关的帖子里,回复那个一直抹黑《美丽心灵》、讥讽威廉只能沦为陪跑的网友:“威尔是奥斯卡影帝了!BITCH!”
英国伦敦,旺兹沃思区,某个规划的非常整洁干净的社区独栋房屋里,同样有一个影迷正在不停敲打着键盘。
“汤姆·威尔金森是名出色的演员,英国演员在好莱坞的代表,他的演技值得一座奥斯卡,这毫无疑问。但是,威廉·布兰德利的获胜,也理应得到喝彩和掌声。”
这位影迷是个英国人,会经常笑话他们大洋彼岸的兄弟国家愚昧无礼的那种典型的英国人,但罕见的,这一次他的立场却不那么英国。甚至可以说他的态度是完全偏向一个美国演员,而不是自己同胞的。
而他也用键盘在网络上写下了原因:“我有个弟弟,他从十三岁起就住在疗养院里——轻度精神分裂,伴有躁郁症,有时候他极度狂躁,有时候又抑郁到拿刀伤害自己——疗养院没有治愈他,但让他变得好了点,于是在他成年后我们把他接回了家。实话实说,最开始的几年是场灾难,或许这里我需要解释一下我们所住的社区环境,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社区,住户们非常团结也非常排外,太多的全职主妇,也意味着有数之不尽的窥探和流言。我的弟弟离家了好几年,他的归来对于社区来说,像是要重新接纳一个陌生人,而等他们弄清楚他的病症,他就更加不受欢迎了。我们考虑过搬家,真的,但所有邻居都是一个德行,甚至包括我们的亲戚、同事,朋友。他们可能有一点怜悯他,但更多的是歧视、排斥、害怕和恐惧。”
“曾经以为就这样了,我的兄弟只能从他的家人身上感受到善意,但从几个月前开始,事情开始变得有点不同了。那些看过电影《美丽心灵》的邻居和朋友,他们专程来向我的家人、我的弟弟道歉,说自己以前对待他的态度是错误的,他们的确曾对我的弟弟存有歧视和偏见,但以后再也不会了。他们看起来像是有点理解了弟弟经历过的痛苦、我的家人经历过的痛苦——通过一部好莱坞的电影。哈,听起来有点可笑,对不对?但这是真的,而且这样的人正在变得越来越多。现在,我的家庭感受到的压力和负担小多了,我的弟弟也是,外界环境正在变得友善。虽然他还是没有朋友,不过在他偶尔出门的时候已经不再有异样目光和躲避行为出现,这使他的精神健康状况也越来越好了。我想总有一天,他会交上朋友的。”
“所以,我希望《美丽心灵》这样的电影赢,我希望威廉·布兰德利赢。如果说《雨人》改变了人们对自闭症的看法,《费城故事》改变了对同性恋和艾滋病的看法,那么《美丽心灵》出现后,也真的改善了很多人对精神分裂症乃至心理疾病的偏见。我知道这个,因为我的家庭真切的感受到了这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