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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暖松一口气,还没说什么,两个人的身体便从池中腾空而起。
抬头一看,是顾南辰拎着他俩的胳膊将他俩从池中带了出来。
“你们怎么样,暖暖,怎么样?”顾南辰解下自己和顾筹外袍披在他们身上。
于暖摇摇头,只搓着于沁的胳膊,关心的问他。
“哥哥,我没事。”于沁回过神来,后怕的说道。
于暖松一口气,一把拥着他。
不多时,那幅画也被捞了上来,只是被毁的没眼看了。
而此时,黑夜之中,一个人影正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芙蕖宫。
“怎么回事!”邵承雍看着那幅被毁掉的妙音法师真迹,不等酆擎先开口,便雷霆震怒。
酆擎见邵承雍已然发怒,不便喧宾夺主,只黑着脸杀气腾腾的盯着那个起先捧着画,此刻正哆嗦的跪在下方的太监。
“回皇上,奴才奴才...”
“来人,拖下去斩了!”邵承雍一见那太监结巴,怒道。
那太监一听,被吓得打结的口舌强行顺了,忙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于四公子,是他撞到了奴才,故而才将画失手掉入池中,求皇上饶命啊。”
于沁还咳吐着吃进嘴里的水,忽然被点名,下意识的抖了个激灵,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
“我...”
邵承雍看着于沁,眉心突突的跳。
“皇上,请皇上恕罪。”于晋走上前来,对着邵承雍匍匐而跪。
“给朕闭嘴。”邵承雍斥道。
酆擎眯着眼看着于沁,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哼哧着粗气,“你可知你毁掉的是什么!于尚书的公子就如此没有规矩吗?难道大渝的律法宽泛到谁都能在君主面前言行无状了吗?”
邵承雍面上愈发挂不住,盯着于沁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因闯祸的是于家的人,故而六部尚书皆出列替于沁说请,然武官那边却丝毫没有动静。
“于晋,你的儿子比得上我鲁国的瑰宝吗?比得上鲁国与大渝结百世之好的诚意么?”酆擎上前两步指着于晋,目光凛冽一扫,让那些说情之人纷纷闭了嘴。
于沁被吓的没有反应过来,还缩在于暖怀里发抖。
于暖抱着他,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
若是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那幅画的确珍贵。
那位妙音法师在世时便是这天下德高望重的禅师,世间学子无数,文学绘画造诣颇高,且他本人还达到了一百三十八岁的高龄,一生画作无数,每一幅都成绝响。而据说,这幅‘如来拈花一笑’图,是如来佛祖托梦给他,亲自让他绘画的,因为,在画成之际,他便功德圆满,圆寂了。
由此可见此画的珍贵,磕掉一隅都足以掉脑袋,更别说掉进水里毁了。
“皇上,擎王,此画是妙音法师所作。”
顾南辰站起身,看着酆擎。
“自然,此画的典故,你难道还不知吗?”酆擎喝道,愤怒到浑身充血。
“自然知道,只是妙音法师乃德高望重的禅师,若他在,一幅画和一条鲜活的生命比起来,您觉得他会选择哪者?”
“你!”酆擎再次被顾南辰气到,指着他道:“顾南辰,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
“皇兄。”瑾元见他失控,忙走过来握住他的胳膊,满脸哀求。
酆擎克制须臾,转头对邵承雍道:“皇上,此事传出去怕是会伤了您的脸面,如何处置,还请皇上公断。”
邵承雍看着于沁,又看了眼于晋,“毁国画,罪该抄家。”
于晋神色猛变,“皇上!”
“不过...”邵承雍拖着尾音看着酆擎,“南辰说的也不无道理。”
酆擎明显不满。
“但亵渎佛祖,想来也不是妙音法师想见到的。”邵承雍轻飘飘的便给于沁换了个稍显轻微的罪名,却又道:“佛祖宽宏,妙音法师仁厚,便谁造的因,谁就去成这个果,将于沁,杖一百,以儆效尤。”
杖一百?岂不是要了于沁的命。
于暖立刻转过神来,正要出声,顾南辰却先道:“慢着!”
邵承雍眯眼看着他,今夜的顾南辰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皇上,这于沁还没有说是否与他有关呢,就这么定罪,怕是不公。”顾南辰说到问题的根本上来,这从落水到指控开始,于沁都没有说话的机会。
于暖也反应过来,忙将于沁扶正,问道:“沁儿,到底怎么回事?”
于沁惊魂未定的,却又强迫自己镇静,开口时亦还有些哆嗦,“我没有,我只是站在一旁,我没有动,但不知为何,我的腿突然发麻站立不稳,整个人就朝旁边倒了去。”
“一派胡言,你倒在谁身上不好,偏偏倒在了拿画的太监身上?”酆擎斥道。
顾文津拧着眉头,似乎也对酆擎如此为难一个孩子而感到不快。
于沁回想着经过,还是有些茫然,当时于暖让他退到一边,他就退了下去,被一个太监指引站在一旁,而他也没注意,他身边站的是捧着画的太监啊。
“我,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有,真的是腿突然麻了,所以倒下去的。”于沁再三强调。
顾南辰拧眉,几步走到于沁身边蹲下,继而撩起他两只脚的裤腿,然而他的双腿上并没有任何被暗器伤到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