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下女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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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的船上,郑归音也在头痛着这位屡败屡战的纪娘子道:“她抢先进了宫,我的事就麻烦了。我就纳闷了她一个千金娘子怎么就能跟着老黄门的身后,双手沾油在大宴上端酒送菜的——!好好当她的许夫人不成?”她早就认定只要纪鸾玉愿意,许文修就绝没功夫来烦她不是?
“她怎么去茶酒司的厨房里打杂工,我都不愿意干!”她没好气地鄙视着,丫头们同时点头要安慰她的时候, 她又突然捶胸顿足,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用这一招,我也去干了!我还会砍柴生火养鸡打狗,她一定比不过我的!”她可是村子里出身,比做苦工一定胜出!
“…二娘子…”逢紫忍着笑和嫣浓互视一眼,知道她也就是绝不肯输给纪鸾玉的意思。她早就和她们说过:“她连娘家一府都敢断送了。如果只是血勇之气倒罢了。要命的是她恐怕是计划太久,又终于遇上不在意她身份只看中她才情的人!过上十年她未尝不能凭自己再拿回堂堂侍郎府侄娘子的风光——当然她如果非要和我作对,那就想也别想!”
看中纪鸾玉的人那不就是卢四夫人?御码头的湖波拍岸,纪鸾玉在卢四夫人面前正笑语闲谈,手上提笔沾墨在新纸上稍稍写了几个数目,卢四夫人吃了一惊:“当真?这茶酒司里的帐目乱成这样了?”
“夫人心里有数就行。这只是我猜的,还作不得准。”她再次提笔把这几个数目涂去,“这茶、酒两项皆是朝廷专卖,是内库收入的大利。这两项不在海港私商获利之下。我在茶酒司里多做些杂事,知道的事情未必就比做帐房少。多多历练才能和郑娘子一争长短。也是为日后夫人的大事铺路。”
卢四夫人笑了,出指点了点那被抹去的数目:“若是到了这个程度。不就是外面风光,里面都被自己吃光蛀空了?以后的事情就容易办了。”她笑着持扇,不过是轻轻一扇,就把桌边五花灯架上两三支红烛一起吹灭了,“不费我们半分力气。”
纪鸾玉含笑点头,隔舱里,乳母的声音隐约响起像是卢开音的长女又醒了要吃茶。双絮连忙过去问着,卢开音拉着纪鸾玉的手:“我本来只怕你吃不了这个苦。”眼下看着她气色居然不错,顿时更看
重了她三分。
“但还有另一件事。夫人不可不在意。那就是郑娘子——”
船头有双絮早就在月下布置好的茶炉、鹤瓶。她起身亲手为纪鸾玉点香煮茶,两人同坐一舱低声细语,卢开音叹道:“果然被你料中了。竟然还是被她利用,我各种防备都白费力气。”
“夫人何需如此?郑娘子就算是想利用程美人的不甘心挑拨她,方便她自己的新曲
进献德寿宫,但她也绝没料到眼下居然是张修媛出了手。”
纪鸾玉双手交握在膝裙间,十指纤纤,微笑恭贺着,
“我只劝夫人防备却不觉得是大患。反倒正中夫人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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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美人怀着胎在这御园里自然处处不一样,她在三楼的起立间宽大精致与张娘娘不相上下。旁边还另有一门房里专供着御药、御医、医女们吃茶。卢四夫人和纪鸾玉相见的时候。她也再次召了母亲汪姨娘相见说话。
“姨娘,三哥他怎么没把这事办成。那汪云奴不是说和郑二娘子有关。我正想查查郑二娘子的底细!”她想起殿上差点被郑归音陷害就气不打一处来。
汪姨娘把带进宫来的宝货箱子让女儿收起,说清了是母舅舅明州汪老爷的心意,这才说了:“娘娘,我亲眼看到了大皇子——庆王的船也去了文德院。后来还有秀王世孙的船。你兄弟跟着去查实的。你看看——这事不怨你兄弟没办好。怕是有些不妥当呢。”
“什么?”她顿时也犹豫了,冷笑着,“难怪呢!我早知道郑娘子是四嫂的亲妹妹。她进宫来不就是为了盯着我?今日要不是张淑真拉了我一把,我就中她的计了!那郑家不过是商家。怎么又有交结了这些贵人?还不是四嫂为她穿针引线。我倒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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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美人的盘算早在卢四夫人的意料之中,码头船内,纪鸾玉捧茶笑道:“程美人根本不是郑娘子的对手。她最后还是得来托庇于夫人的羽翼之下。再者,张修媛在宫中有当初夏皇后留下的荫庇,又有
张宰相府在外朝为援,被这样的人物忌恨,郑娘子迟早要明白——她得与夫人携手才行!”
卢四夫人听得前面还点头,听得最后才摇了遥头,道:
“这却未必,我一直疑心她和傅九走得近是不是和傅淑妃什么关系。好在眼下为了苏家像是翻脸了?再者,康安县张夫人在宫里近三十年。我妹妹总能得些人脉在宫里立足。还有傅九——”
纪鸾玉终于问了一句话:“傅大人像是真喜欢二娘子?”
“ 这不用担心。我妹妹又不会嫁给他。”
“…”纪鸾玉凝视卢四夫人半晌,察觉出她话里有话,卢四夫人笑道:“我妹妹是穷家出身。眼里没什么妻妻妾妾的事。以前风传她要做许文修的妾?我就没相信过。再经了明州府里的事,她明摆着不肯给傅九做妾。现在当然也做不了傅驸马的妾。”
这样一听她也就不再问了:“夫人,既然如此让郑娘子进宫又何妨?她再如何厉害与夫人相比总归少了大家出身的人脉和见识。如果让她进宫见一见世面,瞧瞧朝中的高门贵宦,瞧瞧北地旧勋人家,她也会明白,夫人能一手拿住明州与泉州私商,连汪大用这内宫大档也为夫人所用。这可不单是侯府之力。”
纪鸾玉起身,走到舱门从双絮手中接过茶盏,回身奉到卢四夫人面前,“与夫人为敌。就是与卢、程两家为难。更不要,卢程两家的背后又是谁?”
月光从舱窗斜照,照出湖山峰高如江山万里,她在月影间中轻笑着,
“这三十年。赵姓一族在临安再行称帝。朝中众位靖难功臣不用提了,没有他们,胡人早就立马西山。如平宁侯府这样的北地旧勋也曾护着太上皇南逃渡江,助赵家定鼎江南。傅映风敢与这些高门旧勋为敌,那是因为他本姓秦,母家姓范,现在又姓傅。江北的榷商又和他一个鼻孔出气。郑家难道敢?郑家…”
郑家不过是泉州城中犯禁做海上生意的小小商户人家。
“他们家…听说连大宋户籍都是刚刚到手。”纪鸾玉笑着,“根基太薄了。”
卢开音却是皱了眉:“他们家的户籍已经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