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商女不能为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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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的眼光滑向了半开的窗外和天光,仿似回忆笑语着:“记得朕年少成婚时,原本不愿意娶太后身边的女官郭氏,但那一日,有名女子来劝说朕——”
官家突然说起这样的宫中秘事,郑归音目瞪口呆。先太子妃郭氏也是吴太后身边的女官她确实听说过。但皇帝和郭氏的爱情和她有什么关系?总不可能是她劝的皇帝?
她那时候还没有生出来吧!
然而殿外御卫们巡查的脚步声响起,她瞬间醒过神来,微侧目突然看到了窗外站着的傅映风,她突然间就知道了官家嘴里这劝说他和郭氏成亲的女子是谁。
一定是范夫人!
她没忍住,悄悄斜眉歪嘴地揣测傅映风是不是官家的私生子,没料到潘玉郎这时
竟然扑进了房门,他挣扎着大叫了起来:
“官家,我是被骗进来的,就是这郑家女指使胁逼。她还害我吃下番药迷乱神智——”
吃惊之后,她终于意识到她还是中计了。
“臣下是被郑家胁逼的。我欠了郑家的赌债——”他跪着嚎啕大哭,“官家为臣下作主!
臣下被下了药才一时糊涂!就是她身上带着的番药!”
“…”想想胁下的香袋里至少二十多味番药,潘玉郎这理由好在她已经想到,人家皇亲国戚不是吃错了坏人下的药怎么会犯驾?就在方才,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几缕熟悉的香气,这潘玉郎身上也有她平常用的那些香料药包。
“这是她给臣的药!让臣服下!”
潘玉郎从身上摸出一个香包,双手呈上,果然这一切如她所料。她暗暗冷笑,镇定辩
白:“陛下,小女腰下的的香药包是专门用来镇神清心的。是请宫中退职的林御医开的方子。这方子是公主也有的。”
“怎么回事?什么番药?”
官家确实不相信潘玉郎会犯驾,眼睛怀疑看向了她。但室内已经乱了。
潘玉郎这犯人竟然从御卫之间挣扎脱身,闯进房中反咬了郑归音一口,郭庆远大骇中带人冲进来押住。傅映风因为走开了几步在窗边听里面说话,隔得远没能拦住。他在月桂阁的游廊上怒极按刀,踏前两步,吓得几名失手的御卫惨白着脸连连倒退,却被丁诚暗暗死命拦住。
“公子——!不算是他们的错!”丁诚知道,就算是班直御卫故意纵放,但眼下却未必
是他们的错!他见得郑归音跪下请罪连忙要进去,丁诚再一次拉住了他,“公子!公主来了——”
嘉国长公主是他让人请过来的。就是怕潘玉郎把郑归音拉下水。但眼下潘玉郎居然被放进去反咬一口,他终于明白:御卫们是看着公主来了就疏忽了!
他暗恼不已。然而廊檐枝影间来的还不仅是公主,而是太上皇的旨意先找来了:
“陛下,太上皇记挂着陛下,可睡好了?酒醒了否?太上皇说,大哥儿若是起了先不急着动身。坐坐醒醒神,仔细起身时酒上头。”来问询是德寿宫孟老档,远远见着这里的阵势就知道出了事,但装着无事人一般,语气平常。
“是,儿臣自当如此。”官家恭身回话,又请了孟老档近前低声说了几句,她跪在地上隐约听得几个字:“大喜的寿日,朕这里的事不劳太上皇忧心。若是看太后方便,和太后回禀一声就好。”
“是。”
她听得如此对答,再打量着太上皇身边这位孟老档至少上了六十,太上皇也有七十多快八十岁了?恐怕连临幸宫人都难了吧?她半点也没有被陷害会全家倒霉的惶怕,反是在心里欢喜不已:
官家对太上皇果然是孝顺。
她想从德寿宫参选进而再进太和宫谋内库官的盘算,打得准没错。
傅九紧盯着她,本是担心她害怕失上常态出错,没料到却看到她唇角隐藏极深的一丝笑,那分明是高兴得不行压也压不住的心情。
他本来的担心全变成了恼怒——看她还想怎么样!早让她不要进宫让他如此提心吊胆!
“尸体找到了?”公主的凤辇渐近,他受官家命亲自去送了孟老档下廊,先问了丁良。
丁良早就想报一声好消息,这时才得到机会,连忙不出声一个劲地点头。
他终于才能稍稍放心。侍卫们都知道是官家是不想把潘玉郎这事声张的意思。各自都放了心。唯有傅九知道郑二娘子绝不会把这件事轻轻放过去。他没理会不中用的班直御卫,扫过了廊外的禁军:“你们怎么进来的?”
“大人,下官们本不应该进御园。是西角门里说是寻程美人的金符,怕扰到了凤鸣院的二皇子妃,就叫下官们差了一百人进来帮着找找。下官们并没有带兵器进园,只带了械棍。”禁军都头谨慎回禀,他手中持着确实只是长棒。
“…二皇子妃?”果然,那位不就是就是禁军三衙统制王老将军的亲女儿?她确实住在西边院子。他既然知道赵若愚求了二皇子,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们在这一带遇上了什么人?”
“…这…”禁军都头微一迟疑,还是没敢隐瞒,“内侍省的三百黄门院子,还有六局二十四司里的四五十位青衣们。她们也在找人。”
他冷冷笑着,能调动三百五十人,今日这陷阱的本钱倒是不小。就为了把潘玉郎和郑归音一起赶到月桂阁?
“映风。”郭庆远上前来,意有所指,“公主来了。方才是我手下的人疏忽了。”
“我心里有数。多谢。”他看了郭庆远一眼,拱手低声,“官家的意思。我明白。”
郭庆远放了心,他手下御卫疏忽当然是他的意思。但他领会的是官家的意思。他瞅了傅映风两眼,他决定上前来和傅九解释一番是看出他对那郑氏女不一样。
“官家恐怕要用郑家,必定要让他们家的女儿进宫。用郑家兄弟但不会让女儿出头。毕竟不是良家子又有大刘贵妃前车之鉴。连你的驸马府都未必能进。更不会让她生下驸马府的长子。”他送佛送到西,提醒着,“你何必搅进去。”
“…我知道。”他叹着,这几句听得让他也不知是喜是愁。早料到是如此了。
“大人。”脚步渐近,女官的声音传来。傅九不耐烦回头,大潘女官匆匆赶来,方一近入廊口被他冷沉的脸色骇得一惊,顿时停住:“大人——?”
她心知果然出了大事,一定与潘玉郎有关。
傅映风看到她身后的情形,忍了气,嘉国长公主终于在廊口下辇。他低头施礼:“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