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和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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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娘子还不知道傅九来了,正假惺惺地继续提条件,笑道:“早听说苏家藏是泉州第一的,我与苏家两位才女相交为友,借楼读书,想来也是一段佳话了。不知大公子以为如何?”
“…”苏大公子不敢出声,只看傅大人的眼色。
听到这里,傅九也明白她的诡计了,接口出声道:“早就听说是如此了。日后若是有人问起,想来各位公子和娘子们都能为之一白。”
她一惊回头,两人眼神相触都知道是因为吵架后悔了,她忍着欢喜,他也暗觉得郑二姑娘比许婉然强多了,脸皮够厚真能胡扯。
但他不能让她看出来。他堆出夸赞的笑脸,暗想着明明是两家结仇谋夺家产,逼人为妾在她嘴里就完全变了样,变成了才女们交情好才借楼读书。
苏大公子心领神会,回席后果然就和苏七娘说起了她和郑娘子一直是好友,互相借书看的事,苏七娘是真才女一点就透,立时接上了说辞。她瞟了汪孺人一眼,暗中得意洋洋。傅九却是开口笑道:“孺人以为如何?”
“奴亦觉得是一段佳话呢。”汪孺人见风转舵,知道这事不论究竟如何,也不可能叫她掀出什么波浪来了。,又笑着举盏向郑归音相庆:“真的便假不了。奴在平城郡王府中,还见过这位裹儿。没料到她逃出去竟然是仰仗了郑娘子一家的相助。贵府上为了今日之结果,恐怕是多年前就有了安排。正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唯有傅大人与郑家相知。奴佩服至极。”
“小女却是佩服孺人。”她与这妇人各自满饮后,悄声笑着,“让云奴娘子在此时一心守着赵公子。再不见孺人。这是孺人出的主意吧?”
汪云奴确实会变,但这也变得太快太顺。
这是因为汪孺人在支持她。
“患难见真情。其实是无能之人所为。我倒愿意云奴有实才如郑娘子,能与赵公子相商弃考以谋大
事。但云奴不是这样的人,我也只能让她行这哀兵之计了。”孺人轻笑,脸上已无半点方才败落吃亏的痕迹,“郑娘子的心思奴越来越猜不到,有姐如卢四夫人,我也不意外。但郑娘子以为赵公子更看重什么?”
赵若愚当然更看重患难真情。她心知肚明,但她与他相交甚久,亦笑道:“正所谓无情最是读书人。”
汪孺人脸色微变。
她这里互相讥讽,傅九也向许文修问了婉然在家中读何书,理何琴,又指点了到沈楼找沈娘子牵线,去请宫里退职出来做闺师的女官教她。因为他这样看重许婉然,许文修的忧心就彻底消失了。
他和苏大公子在席散外互换眼色,暗道着郑家兄妹固然精明厉害安排了邓裹儿这个后着,又足够交情在郑老爷受封后提醒他们要防备万一。但傅大人也不致于就觉得他们没有用。
“我听说傅大人最近和北边榷商在往来,江北榷商势大又和军中将帅往来密切。他迟早是用得上我们这些南边私商的。”
直到告别时,许文修终于寻着机会和她说了一句,“还请回上郑兄,这一次我们承情了。”
她看看他:“最近出门小心些。”
他看她半晌,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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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叫冯虎再把许文修拖巷子里打一顿?”离开御园之后,他和她推说各自看景,到得傍晚时分又到了西湖,在苏堤上看日落月升,私下聚在了一起,他在大柳树下抱着她,哄着赔了不是,牵着她的手这才笑问了两句,“这就算出气了?”
“总比不打要好。”她哼了哼,许家长房里几个儿子,只有许长宁一个出色的,“偏偏你那好友许长宁不会做生意。我打听了,他在禁军里做司法参宫是个规矩的脾气。花钱是公子哥的脾气,赚钱却是清高士子脾气。你让他管帐是极可靠,但你平常一直接济他是不是?我听说他本来和家里闹翻了去从军。最近一两年回京城做官,家里刚有了几封书信。”她眨眨眼,“他穷得很吧?”
他笑了,只能点头道:“他是考律科入仕的很是有材。就是平常花销得多了些。”
她啧啧摇头,他也笑道:“大半读律科的难免失之僵硬,只看律法。这于百姓却是好事。”
“也对。但你看许文修多精明?他被我打了也从没提过。”她很是满意。
这就是自知活该的意思。
第二天她约了傅九一起出门。他虽然诧异她半点不在乎叫人知道,但他就更不在乎。再说,寒食清明的时候,结伴出行的公子和娘子们多了。临安城满城飞花,为避开春季纷飞满城的柳絮花粉,引起喘不上气的病症,戴斗笠帽纱的贵家公子比比皆是。
但她的车停在了桂花坊的大街上,她下车又含笑斜眼地看他:“这里来过吧?谢才子就住在这里呢。”
他沉默,终于知道上当了。
“来找侬娘子?我听说她退职出宫后也在这里租了屋子。和谢平生已经是写了婚书,只准备成亲了。”他无奈问着,“何必叫我来?回京城,我可再没有见过她。”
“谢平生是殿试弃考的士子 ,如今和赵若愚一样在家待罪。我哪里能直接找他问?我只能找侬娘子。但是——”
她在大街边上软语央求着,抚着他跨下的马颈长毛不让他催马离开,再三说,“我可不是吃醋才故意哄你来。因为侬娘子一定也不肯说殿试的事。但你不仅是——”
因为他没好气的脸色,她没敢说你们是旧情人,“你对她有恩,她又是极会交际懂世故的人。连我当初在赵一明的庄子里第一眼都不能不喜欢她。只要你还是范宰相这主考官的外孙。她会告诉你的…”
他觉得这话还听得顺耳,瞟瞟她,面纱下讨好的模样儿实在是娇俏又可爱,没办法忍心拒绝。他下马前还再三约定:“不要指桑骂槐,乱吃醋。否则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