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继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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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不是不记得,但实在是抽不空。他如今可没功夫为他姓傅姓秦的事烦恼。时不时还得为郑归音说几句好话。他在天武衙门里叫来了李贺暗中又骂了一通,让他不要和尉迟家几个儿子走得太近。
“那些商家小子不可靠!”
“…你怎么不对郑娘子这样说。”李贺居然还顶了一句,他拍桌子痛骂:“她和他们能一样!?”又忙着让他在官家跟前一切照旧,因为官家还在盯着他。
“什么都没有就是陛下还没决定怎么处置你!陛下召人问了尉迟将军的事你不知道!?”
“什么?”这小子果然惊住,“陛下问香兰的父亲干什么!”
“你说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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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尉迟香兰的父亲、兄长皆死于十几年的北伐之事,其父为了救李副相中箭身死。小的查了如今她养在了李副枢密老夫人跟前。有传闻她与李贺李大人有婚约。因为李大人上年有意尚公主,这事就没提了。”
洪老档如实禀告了,陛下沉吟一会,再看下面的范文存,“确是如此?”
范文存头不敢抬道:“是,陛下。她平常喜欢舞刀弄枪的。臣儿时跟着母亲去李府走动时亲眼看着,她打小就喜欢追着打李贺,李贺又不敢还手。两边家里所以没提亲事呢。”
“这反是过虑。她是武将家风。莽撞些罢了。”
陛下随口说了一句就不提了,只点头,“养在李府也是应当。”
范小学士退下回了学士院,在无人处悄悄拭了拭冷汗,连忙打发了人出宫到天武衙门报信——比如陛下觉得李贺从小被姑娘家打也不算什么大不了。
香兰打李贺这当然是他夸大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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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她沾了尉迟将军的光!陛下对死于战事的武将一向宽大。”傅九得了信就明白,没好气骂着李贺,把这些话都一一转告,“陛下问了后便没动静 。就是念尉迟家的旧情。陛下许是以为她养在你们家,和父兄一样是有情义的人。你沾了李副相的光!陛下本来就觉得你不至于故意泄题!如今更犹豫。再者,陛下只是觉得和范家无关和李枢密无关!”
“张相公在朝上也没提?”李贺不是傻瓜,知道这事最怕就是张宰相和范家作对。
“他自顾不及了。我外祖和你一样是傻的?”他一言就赶走了李贺,叫上了许长宁并几队天武官和禁军一起去乔宅查抄,陈强和齐安跟着,四面巡看后只觉得这乔宅外面看着不大,进来了如此曲折玲珑,处处花草布置精致,竟然是一个有十几处独院的大园子般。
连陈强连走了五六处小角门,察觉到了这乔宅角门太多很是古怪。
齐安说了一句:“听说是郑锦文置的宅子。他是个精明人。”说罢,他亲手一一打开角门,一数这宅子竟然有十一处角门,门后竟然都是小巷僻静,芭蕉翠立门外。一眼看去小巷子曲曲折折通向了附近坊里的深处,
他和齐安互换个眼色,打发十几个人各自去走了一回。回来禀报竟然是四通八达又避人。
“大人,这宅子是在御街附近的荣义坊里,北面和西面的坊里紧邻着不是公侯府就是亲王府。向南再走几步就过了侍郎桥,再过六部桥离着各处的衙门都近。”
“大人,从这宅子的东南角门出去,快步走到宫城东便门也就几步路都不带喘气。”
“大人,旁边就是中瓦子。小的去那巷子走下去看到赛观音几位娘子的妆楼了。”
陈强禁不住就看齐安,他们听着,明白这乔宅随时可召戏乐、美伎进宅。果然是一个玩乐的好地方。公侯子弟、各部官吏还有宫里的内人太监们到这地方来都方便。连陈强都啧啧摇头:“燕国公夫人…”
果然精明。
“听说这宅子是郑锦文置的。”齐安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廊道的东西两面,好几处独院子的风格迥异,高低起伏,他提醒陈强,“仔细看看,这至少是相邻三处宅子买下来,折墙合在了一起。”
“噫!这就过了!郑家那时候还没投靠张宰相府,在这好地方可保不住这宅子。”陈强摇头不已,想了想又咋舌头,“如今发达起来了就要抢回去?郑锦文这人也不好惹。”
齐安见他明白,就不出声。
脚步声中,又有天武衙门里带来的文吏把地契、房契之类呈上来,历来契书上都会用膘胶粘着好几代房主买卖的签押契名,齐安一看哑然:“郑老爷的名字。”
陈强探头看过,啧啧笑道:“哟。郑家这大公子倒是有孝心。巴巴来京城置产业。写了养父名字。转头被燕国公夫人抢了——这不记仇也难了。”
天武衙门的都头和文吏低声笑语,难免就说到了张夫人运道真好,郑家做私商家底厚。
“这要是没被抢走,指不定又过到张夫人名下。谁敢抢她的?不怕她进宫向陛下告状?”
齐安把契文、地图、各角门通向何处都叫文吏写上来成册,转过长廊到了厅上,傅九在厅上坐着,丁诚正在上面暗中禀告了一句:“公子,宫里打发了人来盯着。”
“知道了。”
“应该是英雪殿上的人。”
“…张娘娘如今的气象倒真是和淑妃姐姐不一样。”他挑眉,宫外的事她都敢插手。他晒笑,“随他们盯着。这宅子应该是要收到殿中省的。名目上半点没错就应该宫里管。”
英雪殿上的宫监亲自过来接了房契和地契,待到再问别的,天武军和禁军把各处院子都守得水泄不通。宫监只看到一箱箱子打了封条的物什抬出来 ,抬到了正堂上,旁边有禁军、天武、内侍省老档来记册。
“通进司公文一箱七十七件——”
“通进司公文一箱八十六件——”
英雪殿宫监心里吃惊,飞跑着回宫向张娘娘禀告:“娘娘,娘娘不好了。通进司的公文查出来无数!听说都是被相公压下来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