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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5果然还在生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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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还在生气?(上)
    他大约明白如今在郑家是怎么个过日子。倒是放心了,故意问:“如今管了多少铺子。”
    她瞟瞟他,含糊着:“二三十来间。”逢紫听着,便十二分地放心了。
    “…”他知道至少要加三倍。忍不住就笑。她暗想着,其实是五倍有一百来间。老爷子和郑锦文都打算在京城长住,成亲做官了。泉州不少生意转到京城来做了。否则她不用这样辛苦。
    她随身还带着书本温功课的。在药铺子里背了一会。现在还没看呢。
    傅九心里有数,这榻房的生意就能保着她逃走时有现钱带走。正仓库一定是在城门前的北洋池。北城门的正仓库出租,供外地商人寄存大批水运货物。 这城内榻房寄存珍贵货物。所以兼营着做客店。郑锦文这铺子也不例外。
    “就这样,你还在准备参选,听说天天温书呢?”他便是心里不以为然,也没办法怪她了,她忙着这一堆的家事和铺子真的有空参选?只能无奈笑,“你…不需急。你是最后一家。曹老档和宋内人去你们家还早着呢。第二轮选试还在那之后。”
    她深深点头。因为每天很费心思,她觉得一碗吃不饱,再看看傅九今天是出衙门当差呢,肯定要吃上四碗。结果为了听她说话他就放了筷子。她便体贴地觉得:
    不能让傅九不好意思吃饭。
    她闭嘴埋头扒饭。傅九亦是含笑。却隐约听得渔鼓檀板的曲声。听着是男人在唱。
    郑归音也诧异转头。她身后十步不远处,就是廊道延伸过去,通进了两头院子。过了两道可以拆走的活动格门,就是她旁边院子,看着亦有人影。里面住的不知是哪家的富商。也在吃席。
    那院子居然还极有兴致。请了瓦子卖艺道人在唱渔鼓道情。唱的自然不是目连救母了,唱的曲子她居然没听过。
    因她一脸疑惑,他笑道:“是温州那边的道情。莺歌传罢。”瓦子里有僧、道艺人唱不同地方风俗的道情和变文,至少有十几二十家。还有几位并不出家的乐人唱得最好最出名。他们出了新曲子,宫
    里也要召进听一听的。
    她笑着,指指这家喜欢听道情的商人:“恐怕和我们家一样是海上生意的。习惯出海有道士祭海神,老道士闲了就在船头上唱道情,我是最喜欢听的。”说罢,难免又看另一侧的院子,问着:“那边什么地方的商人住着呢?”
    “也是咱们泉州的。”逢紫笑着,“泉州来的商人,大半来大公子这里投宿呢。”
    隔着一道雕缕花窗的粉墙,她看到那边院子里静悄悄的。条子瓦檐,绿藤荫荫一地叶影。住的似乎是个安静商人。
    突然。从那面内屋里退出来的几个仆妇。叫她一惊。傅九也认出是沈娘子楼里的婆子们,领头的不就是曹婆子。一看就是专来送席的。他便笑了,丁良探头看了看,也道:“公子,隔壁叫了沈楼的席。
    正说呢,墙那面还有客人的声音传来,果然也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直着嗓子在嚷笑着:“都说进京城了应该住郑家的,吃沈家的。倒也不错!赏她们——”
    “像是私商?但不是泉州人。”她一听这口音便察觉了,吃惊,“应该是装的口音。怎么住进来的?这可骗不过我们家大公子。”
    她这边堂前棚内亦是绿藤如荫,傅九在桌边持盏大笑,他明白这其中的玄机。她转眼心里亦有数。只是笑着看向逢紫,“这里的生意不错?哥哥便随意了?”
    果然逢紫丫头没有什么不知道,点头:“是,二娘子。泉州那边来的客商不论是寄货、住宿、借款子的利息都打折。大公子本是要揽客——”
    傅九没有什么动静 ,他早知道。郑锦文这前后七八个院子的大榻房还兼着钱桌子生意,就是和衙门一样放高利贷。
    逢紫解释着:“后来福广来的客商们多了。也就不计较是不是泉州人。糊涂记下就是。”
    她觉得左邻右舍都是妙人,郑锦文真会做生意。应该不会拿家里的钱倒贴户部衙门。便放心了。
    “你怕令兄,做别的生意不大会?”他终于琢磨到她的心思。她赶紧否认,但那脸色可是叫他看出
    来了。她假惺惺:“他在衙门里差事多。难免分心出错呢。”
    连姜力媳妇听得都笑了起来,她这样下人可是从没有担心过郑锦文做生意会亏大本。也只有二娘子吃过了许文修的亏,觉得大公子万一又蠢得瞎眼了亏本,全家都得上街讨饭了。
    傅九很满意,没忍住举了银盏在手,丁良连忙上前倒了半盏。郑锦文的能耐傅九知道,难免都暗暗佩服。但郑二娘子彻底看不上郑锦文。天天想着怎么替兄长收拾残局,否则全家要完。这有些杞人忧天,但居然不能说她错了。傅九一想当然愿意。
    外面有家将禀告一声:“公子,东西送来了。”
    “…”她听着不解。丁良匆匆去接,又从院子外面进来,呈上两坛子酒。刚是家将从天武衙门取来的。
    傅九示意,让郑归音收下留给郑锦文。她纳罕是什么了不得的酒。一问也闭嘴了。
    “你哥哥知道。方才我和他提了——”他自己持壶,倒了一盏灵山寺的素酒,双耳莲花银盏里酒水清黄一团,如金黄明月映泉。皇都春是他颇喜欢吃的黄酒。
    她桌前亦有银酒盏,但郑锦文不在她早把酒盏推开了。他自然并不劝饮,只叫她的丫头收起两坛子酒礼,笑着,“一坛是秀王府酒库里的酒。取名庆远堂。世孙前阵子私下给我一坛。其他只送了两宫和几位太国舅府里。一坛子是殿前司酒库里的酒。凤泉。我明天去找他们殿帅收帐。少不了有十几坛新酒到手。把这坛子上年剩的好酒给他。这可再没有了。想来澄堂兄最近应酬多——我方才就说给他。”
    应酬多便是宴席多,席上就要有稀罕美酒撑脸面。她想了想,实在他大公子非要办成的事,他不说她是不好多问。郑大公子要生气——难不成她是觉得兄长没本事?
    “总不成是为了户部衙门?为了他们衙门借出去收不回的高利贷?他为了把这笔亏空追回来。才要去对付卢举文,捧着唐菲菲——?”她迟疑这样一问,傅九忍俊不住。她便察觉按她这样说太像是仙人跳。
    郑锦文和唐菲菲做局,敲诈卢举文这有钱人。果然就像是仙人跳?
    丁良都差点喷笑了。傅九却有耐心解释着:“户部里的事,听说已经在办了。郑兄包了一处水泊子,在做码头生意。卢举文这边——听说为了卢十七娘要买乔宅。”
    “哦。”她听明白了,郑锦文和卢举文在争,是为了她参选呢。她眼下要对付的不就是卢十七娘?
    “她在京城里,说我做外室的坏话。”她又向傅九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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