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33郎的女人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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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的女人气(下)
吴用心里有数,这一笔大钱眼睛都不眨地给出去,没有十分掩盖。这小子聪明点就应该知道文瑶娘子出身不凡。他奉命送钱,郑抱虎自家花钱如流水,一堆子茶盐引子,就算值个二千贯平常他也不是没随手赏过亲信,只当是侯府给这小娘子的抚恤,这小娘子必要做女庄头一辈子侍候主家了。
真可怜。他说起女庄头三字时,脸带惋惜。又想想叉手一礼:“小娘子的孝心,在下感佩,有几句良言奉上还请管事转告——”吴用连忙也还了一礼,因他不肯收钱,自然要听他良言,三郎慎重托了吴用带话安慰:“小娘子为人干练又有孝心,主家才相信她。让她安心做事。京城与明州不远若有事路过明州时,来和我家阿姐走动走动。山不转水转,朋友一场。四海之内皆兄弟。”
谁和你朋友一场皆兄弟?吴用愕然,旁边跟来四个抬箱子的家将,多亏全是挑选出来的老家人,皆是在忍笑没有露出来。只不过人人难免拿眼多看了看郑抱
虎。
倒是郑抱虎身边的老贼头们,面带满意,微微点头,这样才是首领才是吃四方有义气的男人。不枉他们打小跟着三郎的劝导。
“吴头——娘子叫我送来的。”婆子坐小船又送来了一只藤编盒子,吴用一看,连忙也转送给了郑抱虎。他打开看到里面是自己的七八枚护身符,有爹给的,哥哥给的,二姐给的。非让他从小戴着的。一点头全收了。却又发现他的避水兽金锁片没在里面。换成了一块同样大小的厚黄金。
他不免开口:“我的——”
那是他二姐给的。
但一看那船上,那叫文瑶的娘子正坐在窗后,隔着纱帘静静地看着他。
郑抱虎不知不觉就闷头不吭声了。他方才说了让她做不了女庄头,就去找他二姐,她留下了金锁片是为了方便去找人?
吴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扫了一眼三郎身后的人,又觉得这人水性好、手底下硬扎杀了水贼王。但看
着还是年轻经验不多。否则应该马上看出来主家娘子绝不是庄头女儿,至少也是富家娘子。
“这位郑公子贵庚?”他寻思着回京城找找关系,能保举他就保举。
“十七。”三郎很爽快。
“…”和我们娘子一样大。吴用莫明地想了,马上又醒了神,他不过是个老家将,若是自己有女儿就一定招他做女婿了。他拿眼精细一扫,这郑抱虎身边,有三四十个人。看着都精悍,又有五六个老家人陪着,一看就是他自己家的伴当,人人腰间都有衙门木牌子看着也是乡勇?是他家的佃农和庄户小子们呢?此人果然是本地的富家子弟,祖上有武官官品,明州水师里出身?
吴用已经把郑公子的身世想清楚了。
此子父祖是明州水师里的低品官,北伐战事里殉国,母亲伤心过度而死。只留下姐弟二人。好在家私富足,长姐恐怕年纪很大至少大上十岁,说不定还是个招上门女婿的。姐姐精明能干,把遗腹子小弟弟抚养长大,本来姐弟相依为命在富春县有田地,在明州也
有几条海船和生意。开了邸店仓库。老仆们忠厚尽心,一家子日子过得极好。因为遇上谋反的事担心家里钱财不保就保土护乡,做了乡勇。
他打算这样回报文瑶娘子。在心底有瞬间的念头:人物与品性都出色,唯门第还是不太般配。乡下小武官土财主怎么配侯门贵女?
岸上,郑抱虎身后的吴六耳也是一肚子莫明其妙,落水有什么不测哇?三郎你落到海里都不会出事,落水怎么就要补报了?你还活蹦乱跳杀了两个贼人呢。
总之,二千贯倒也罢,但这首级是要给县尉大人的!
因着茶船上有一位深闺娘子的身影,不知道三郎是个什么打算?那船上一看就是良家子。吴六耳没好劝,只看着这队茶船应该是由县城方向驶出来,在此地停留一会儿就此离开富春驶向了临安城,三郎还踏在水滩边,在岸上一直看着。
那娘子似乎也在格窗的黄苇白纱双层窗帘子后面,坐着没动。
小子们都在挤眉弄眼儿的,老贼人们也笑嘻嘻,觉
得掷千金博美人一笑这才是英雄好汉,三郎当然没有错!
只有吴六耳就觉得,那秦娘子一看就是行踪诡秘,绝不是表面上说侯府庄头家女儿。而侯府家将头目吴用回了船,和几个老成家将一商量,转眼又觉得自己走了眼。
“吴头,他身边有几个老伴当,看着就是水贼的样子。不是善类!”
他吃了一惊。连忙细细问了,原来这回跟出来的有个老家将也是水师里出身,没得到什么品级但有一身武艺辗转投充到侯府里来的,是吴用自己的心腹,这人还道:“小的看,不是水贼而是海面上的贼。脸上的水癣有手巴掌那样大是铁绣红色的。在海里少说二十年往上。太湖里的水贼生水癣也没有这样厚。”
“竟然是如此?”他点头,回禀了文瑶娘子,“这富春县里乱,不可不防。”
“贼人出身?”
秦文瑶愕然反问,听了之后也久久不语。点点头罢了。便命婆子:“既是贼人,便不用把她那金锁片拓
下来去寻人了。我本来还想请舅舅保举他为官。毕竟是拿了首级,叫他缺了功劳。”
“是,娘子。”
婆子便把那金锁片取出来,放回到了娘子手边的几案上。
“退下吧。”
“是。”
待得这舱中无人,只有水流波响从窗外传入,她才把那枚镶绿宝石避水兽金锁片取在手中,这片子是人家的阿姐打制,除了背面除了那两句话和明州城的地址,还细心画了一副从明州港到邸店的地图。
“看着不像是贼人…”她沉吟着,脑海中闪过了他的笑眼,慢慢又想着他托了吴用转来的话:“用心做事,女庄头这活辛苦但也是一条出路如此这般的…”
她噗呲一声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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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六耳如此这般把三郎遇上侯府那娘子的说清,郑归音和郑锦文相视一眼皆是沉默不语。
郑锦文摇了摇头,她亦是摇了摇头。吴六耳本来心
中一团团的疑惑,如今见得主家的长子和次女都是脸色难看。像是遇上大祸一样。他不禁就问:“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