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4别人家的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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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公子想起郑归音偶一提起这豆氏,她那神情就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就差在脸上明晃晃地写:那豆氏就是个贱人!我讨厌我亲老娘和亲姐姐,但我更讨厌贱人!
这一看不就是因为家里女人之间的事?
“我不把信转交郑二娘子,是郑二娘子根本不会愿意看。”他毕竟提醒了一句,尽管他不送信是不想被郑归音当成是贱人的同伙,但他也有自己看人的眼光。
“是,妾身多谢大公子。”她正要退出,回头劝说了一句:“大公子,古来有君臣相得,最难得善始善终,但仕途起伏不定,得意时还需留退路为上。”
“……我明白。多谢良言。”
他意外后诚心拱手应了,感慨着父亲要是娶个妾室是豆氏这样。他母亲也能和她互相敬着过得安生。郑二娘子偏偏就讨厌她?
伏安这时就听明白,这是在劝公子不要因为有了东宫做靠山就不知收敛。如果急于让汪云奴做妾给个名份,那就是彻底得罪郑家老爷了。
“备礼去郑府。我要和郑老太爷说一说我和二娘子的亲事。”赵若愚拿了主意,伏安愕然道:“公子你就要去楚州了。”眼下怎么可能说亲事。
“……”他摊手无奈,“我总不能把四郎身边的保母赶走。得和郑家说说。郑娘子难道会听我说?她呀——”她会表面客气,心里骂他是贱人。
傅九天天在城外忙着,但都没忘记把宫里的消息知会给郑归音。
他又叫家将从瓦子里订了她喜欢的夏饮和洁净吃食,巴巴送过来,她觉得日子过得很顺心,只等着宫里女官来相看她了。
但连着几天没见着郑大公子,就起了疑心:“大公子在忙什么,有没有去衙门里见上官,官服我记得还没有做好?”他干什么去了?
郑大公子半夜还在河上看灯吃酒,她打发了逢紫去他的小私宅里寻他。逢紫岂有不知道大公子在哪里玩耍?她不敢和二娘子说,自家悄悄来了运河船上,拜见道:“二娘子问公子呢。在打理着大公子的新官服。”
“知道了。”得了官的郑锦文也算是放下一块大石头,觉得应该玩两天开心,“急什么?我正要叫她也出来玩,七月到了,临安城里热闹有趣着呢。”
船上少不了叫了瓦子里的歌伎弹唱,逢紫只能在他身后持壶,为他倒酒,悄声劝着:“二娘子说女官要到家里来查家世出身了,指不定就是这两天。请大公子早点回去。”
郑大公子搂着美人,一脸他太忙真没有空的为难,让逢紫哭笑不得。
因为七月十五是解夏节,和尚们都可以离开寺院行游四方了。城中又是一场接一场供斋和佛会。
尤其是宫里按例请了佛道两家去城外为这三十年阵亡的将士大坟开颂经会,百姓们家里有亲人死在了战事中也在这几天烧包念佛,超渡英灵。运河两岸可谓是歌舞曲乐彻夜不绝。
风中亦不时传来幽幽哭声。
正劝着的时候,逢紫突然就看到了河道中央有傅九的身影,“咦?公子,那是傅大人的船?傅大人不是在城外忙着?”
郑锦文持盏饮着,笑了起来:“所以我才叫你们二娘子也来。”
丁良跟着公子,白天在城外吃灰吃土,晚上赶回来吃酒玩乐。他在船头一扭突然瞧着了像是郑家的船,差点没吓死。
“快——快去和公子说,郑娘子在这里!”可千万别叫郑娘子看到了。
郑锦文起身到了窗边,看到了傅映风的船。还看到他走到了船头,他不由得诧异道:“他出来干什么?”
河道上,傅府大画舫漆绿描红又宽又长,檐着挂着一只只官窑里新制的厚彩琉璃圆灯,蓝、黄、绿、蓝各色琉璃灯映照得七色迷离。舱里几桌子宴席开着,任、李、夏、尉迟等各府公子都在傅九的船上,说笑声不绝。
“傅九叫了我。我呆会还得去那边应酬。”郑锦文不回家在船上摆他自己的小宴,“你就和二娘子说我在应酬傅九。”
“二娘子不会相信……”逢紫苦恼,不仅是二娘子连她也明白这位大公子。他表面上手腕玲珑,实则孤高自许目下无尘,他连自家带大的二妹都看不上他眼里还看得起谁?
“那就说我想自己清静一下。”他不耐烦了,天天对着蠢货他也忍得很辛苦。逢紫还没劝,他又赶紧收回了这句道:“不行。不能这样说。她一听就得指着我臭骂又翻以前许文修的旧帐!”
在这门亲事让全家上了大当吃了大亏,是郑大公子一生的痛。在妹妹面前难免就自动矮一截。他挥手叫官伎们退到前舱去弹唱,愁着想借口怎么不回家。
逢紫不敢出声,站在窗边等着。那边大画舫上傅九从舱里出来,走到船头,夜色灯光里河上另有一条绿漆窗乌木画坊驶了过来,这船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有双层舱楼。上下各有三间舱房。窗内可见得衣香鬓影,耳闻的都是莺燕之声。
“大公子,那是——秦侯府的船?”逢紫先认了出来。果然见得船檐上挂着“清远侯府”的一串红灯笼。
“什么?”郑锦文诧异,瞧着那面舱楼窗后全是女子身影来往,其他就是年纪不足十五岁的小厮幺儿在踏轮撑船,“是秦娘子?她一个女子出来见堂哥?”转念想想家里的爵位都要没了,她这样也不算出格。
“不是,奴婢看像是秦侯爷的女眷……”因为秦侯府里事涉了纪侍郎府案,逢紫早有准备。此时就认出了来船里的女子,她走近窗边看了又看,吃惊不已,“奴婢看像是秦侯爷的妾——那是胡姨娘?那是年纪大失宠好多年了怎么今天这样有脸面?”
“……!你是说——是姨娘们出来玩耍?”郑大公子转眼就想到了一个人,秦侯爷的妾里不是有一位叫刑碧叶的美人是傅映风的旧情人?
她也来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