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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碍于某方面的考虑没有说出来。
渝州站起了身,活动了一下他微麻的双腿。没法子,719/1001不愿意说,他也没办法强迫对方,只能就此作罢。
谁知他刚要离开。719/1001却拉住了他的手:
我的妹妹是个很好的人,请你一定要救她。
渝州想了想,回到:我尽量。
719/1001朝他点了点头,安静地拿起了放在膝盖上的盲文书籍《他眼中的世界》,用手触摸着读了起来。
渝州略有所感,来到牌桌边,问聒噪的婴儿道:“你们这里应该没有盲人吧,那本书是怎么来的?”
“是督察官特别替他订做的。”婴儿露出了他标志性的乐天笑容,“别看那家伙表面冷冰冰的,其实就是个热水壶,外冷内热。心思又细腻,对我们都很好,不止719/1001,他还替我准备了十包尿不湿,三台婴儿车和五个奶嘴,说我迟早会用上的。”
这真的不是诅咒吗?其余几人的额角齐齐流下了一滴汗珠。
只有渝州想到了另一件事。心思细腻,那这次投票为何会出现如此大的纰漏?
虚域那一位与他的感情非比寻常,这种强烈的感情甚至影响到了他的判断。
“能说说督察官想救的那个人吗?”渝州问道。
“你说4/15吗?说实话我对她不太了解,只知道她信奉撒柯婆教,特别喜爱吃甜食,他俩就是在甜品宴会上认识的,她每周日都要和督察官去半分甜吃一顿烛光晚宴,如果遇上下雨天,就会多点一个巧克力歌剧院,家里养了一条狗,每三周要给他做一次美容,用最好的护毛素和精油……”婴儿喋喋不休地说了近半刻钟。
这还叫不了解,那什么叫了解?卩恕看了一眼放在空间里的《焚双焱观察录》,顿时觉得寒碜得紧。
婴儿喝了一口水,补充道:“她和督察官在两千多年前就认识了,他们一见钟情,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换过伴侣,即便在虚域也是同样。”
“这样的人很少?”萧何愁问道,他觉得这应该是常态。
“不,我们这里很开放的。”婴儿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百无禁忌。”
……
一切都紧锣密鼓的安排着。而无法现身于人前的渝州5人只能静静的等待着消息。
渝州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积极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与秘密,有时也会加入牌局,薅一薅卩恕那厚实的羊毛。
又是三天过去。渝州脑袋上的字符串已经弯曲了120°,远看就像一个漏勺。
“马上就要开始了。”婴儿已经守在了投影仪前面,闭上了他平日绝对不会合拢的嘴,死死盯着屏幕上威严的大长老。
屏幕上,同样的话语,同样的步骤,同样的饼形图。
这一回,代表“同意”的红色与代表“不同意”的蓝色,并没有分出明显的高下,就像划江而治的两个国家,各自占据了一半的领土,以红色方52%的微弱领先齐头并进着。
果然,渝州神色凝重,那一番威胁,有人妥协,就有人奋力反抗,如此相近的比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断定结果。
局势陷入了焦灼。
渝州站在窗前,遥望着天际,亮堂堂的天空被灰黄的云层所笼罩,一切都陷入了灰蒙:“要下雨了。”
雨来得很急,随着第一滴雨水的降落,狂风骤雨便接踵而来。
一些人在躲避,一些人在吼叫。他们惊慌失措,四处乱窜,像是雷鸣电闪下的滑稽舞台剧。
更像一个荒诞的怪梦。
渝州心绪不宁,有什么东西随着雨水落到了这个世界,是他的错觉吗?
就在这时,饼形图的下方插入了一条滚动新闻。
天空杯比赛中,著名赛车手17/45因起气候突然变化,在0.945云道与5/71相撞,他与他的爱车辛普赛女郎号滑出轨道,与0.684轨道上著名偶像1/99的爱车飞驰5剧烈碰撞。现两人身受重伤,正在抢救室中抢救。
婴儿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冷汗涔涔:“完了,这下完了。”
“怎么了?”渝州几人问道。
“你们不明白,1/99和17/45都是帮我们拉过票的人,可是现在…”
小婴儿挥舞着他肉嘟嘟的小拳头,
“那两人昏迷不醒,他们的狂热粉丝绝对不会同意在此时关闭烈阳。这件事还会提醒他们,若烈阳关闭,那么接下来2个月内一旦有人意外死亡,就没法回来了。 ”
婴儿来回踱步,额头上已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今年下半年,有很多大型活动。最受人瞩目的就是云道赛车500年纪念活动,错过就得等下一个500年。”
719/1001依然安静,只是右手手心已全是指甲切割血肉留下的点点腥红。
焚双焱道:“也就是说,我们的朋友变成了我们的敌人,这一来一回间差的可不是一点点。”
“要不要我去把选择“不同意”的人一个个绑起来。”卩恕面漏杀机。
“行了行了,你就别添乱了。”渝州扯住了他,眼睛却紧紧盯着投影仪。
果然饼形图中的两个色块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蓝色色块以0.1%的微弱优势压过了红色色块。
“督察官已经赶去了医院,希望1/99和17/45能在死亡前苏醒,为我们说点儿什么。哎,虽说是医院,但那里的医生已经没几个了。”婴儿看着手上嘟嘟直响的联络器,焦急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