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井叹了一口气：“你不是说一切都结束了吗？”
    “那我既然要好好地过日子，远离‘秘柜’。那就好好生活咯，交朋友，参加社交活动，认真学习……生活也就是这些东西。”
    陈楚辞点了点头，将手机丢还给龙井。
    他只说了一声：“你记得最近小心一点，‘秘柜’在这个世界，可以进行一定的操控，它可能会借助那些玩家的身体来对你进行处理。”
    “毕竟，你可是杀过‘它’一次的人。”
    龙井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起身，就要推着陈楚辞去睡觉。
    在握住轮椅的把手的时候，他忽然间因为陈楚辞刚刚的话而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所以，我‘学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楚辞背对着龙井，微微垂首，摸了摸刚刚被龙井足柔躏了的小黑鼠，轻声道：“不是学姐，是你学长。“
    “我借着覃老巫婆的身体，陪了你几年，看你一点一点长大，逐渐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你学会了如何融入人类的世界。”
    龙井：“为什么会你的这个身体出现被你自己伤害这种事情？”
    陈楚辞：“是‘秘柜’出手，它打算杀死我。”
    龙井：“也就是说，你承认是你动手，要杀的你？”
    陈楚辞：“本来我打算陪你到大学毕业再告诉你真相的，但是另外一个我因为没有发现自己的记忆金属片兼组队卡被你给捡走，直接进入了一个副本才发现你被拉了进去。”
    “你是介于玩家跟NPC之间的存在，既不会被玩家针对，也不会被NPC针对。”
    “而且，你确实是第一次进入‘秘柜’。”
    “但你并不算是新手，所以你可以有‘入柜任务’，绝对不会有‘新手教程’。”
    “只有符合条件的人类才会被拉入‘秘柜’世界，而你的身份无论是前玩家还是前NPC都很适合。”
    “所以，我还专门给你制作了一张记忆金属片——”
    龙井听到这里直接打断了陈楚辞的解释，他绕过轮椅，半蹲了下来，盯着陈楚辞的眼睛，然后才开口道：“我想知道，你变成植物人又是怎么回事。”
    陈楚辞顿时哑然。
    “是因为记忆金属片吗？”
    龙井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点不同寻常的东西来。
    陈楚辞尽力平静地跟他对视了很久，久到都能听见旁边墙壁上的挂钟“嘀嗒”声。
    他的喉结微动，深吸一口气。
    “不完全是因为这个，我还要帮助我们的盟友一起处理0号，主要还是为了打掩护才……”
    龙井忽然间半起身抱住了陈楚辞。
    一身的瘦骨。
    吆吆这不是陈楚辞的身体。
    但是却是陈楚辞现在所必须面对的痛苦跟风险。
    “你没必要这么保护我的，我有多强，你是知道的。”龙井抱着陈楚辞，轻轻地在他的耳边说到，“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从前的喜欢依然是喜欢，现在的爱也还是爱。”
    “你曾经教过我的。”
    “喜欢一个人不是把他置于自己的庇护之下，而是帮助他成为能够与自己并肩的存在。”
    “从前的我不懂，但是现在教会我的你，不可能不会明白。”
    他顿了顿，又问到：“最后一件事，请你告诉我，盟友是谁？”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硬生生地戳在了点子上。
    陈楚辞愣了几秒才回答到：“董小姐。”
    龙井：“是我的母亲吗？”
    陈楚辞：“是的，但是……”
    龙井松开了抱住陈楚辞的手，他看着他的表情，冷不丁地点了点头，说到：“我明白了，事情还没有结束。”
    “在你回到你的身体之前，我谁也不信。”
    陈楚辞语塞。
    气氛只冷凝了一瞬间。
    龙井又转而笑着道：“喂，你不会真想要做我老婆吧？用你说的那个老巫婆的身体？你到底行不行啊？”
    陈楚辞：“……我不行，我很弱的，我生病了，要龙龙亲亲抱抱举高高转圈圈才能够好起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
    只有他们彼此才明白，这一笑里究竟隔了多少的无奈。
    龙井笑着笑着，冲了过去，将陈楚辞现在的这个瘦得没有肉的身体，小心翼翼地给抱了起来。
    “亲我就不亲了，下不去嘴。”
    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机会了。
    从前也都是陈楚辞抱他的，哪里有机会给他抱陈楚辞？
    然后，龙井就转圈圈转得摔倒了。
    差点翻车。
    ……
    关悦在台下推着轮椅，她今天是来陪“学姐”看迎新晚会的。
    龙井据说要上台表演，但是她并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不过这应该是龙井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较复杂的社会性活动。
    他今天就算是演出场五秒钟的一棵树，关悦也能给他夸出花儿来。
    更何况，听那边联系龙井的操作，他演的应该还是一个重头戏角色。
    然而——
    后台好像出现了什么骚动。
    关悦的眉头一皱。
    旁边的自动化院还在那里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占了一排的座位，就等着看土木准备了点什么好戏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