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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灼灼地看向吴黎。
吴黎转头撞上她的视线,眼里霎时流光溢彩。
不料,周婶直直地向林康苑走来,将纸呈给她,说,“今天下午那个姓冯的来过,留了这张字。”
林康苑一滞,收回目光。
吴黎:“……”
她低头看纸上写着什么。
“码头仓库出事……”
林康苑看第一句时,还以为法国人货物的事有了进展,她死期指日可待。她先前还嘀咕来着,法国人办事效率低,自从那日去了大使馆,十几天过去就再没音信。今天总算有消息了。
不过,出事的确实是法国人的那批货,但跟大使馆无关。
纸上说,上海当地一个叫青山帮的帮派,今天上午突然带人把放着那批货的仓库抢了,把原先的看仓人揍了一顿,却没说明理由。
林康苑眉头紧锁,冯把头又说,青山帮无非是谋财,他需不需要带点礼物去拜访一下还有,被打的那个看仓的老头,他已经送到大夫那上过药,也给了安抚费。
吴黎在一旁静静等着,等林康苑抬起头长吁口气后,他问,“出什么事了?”
林康苑把纸给他看,吴黎接过看完,神色不变。
她不由再次赞叹,大佬!
正想听吴黎的指教,但吴黎把纸还给她,并没有说什么。
林康苑:“……”
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放下这件事,找回一开始的话题,道,“阿黎,要不今天你在我这留宿一夜”
吴黎正思索着青山帮的事,被林康苑这么一打断,回忆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一时怔愣。
林康苑看见的就是吴黎突然犹豫。
以及随之而来的小马的抽气声,但小马抽到一半立刻刹住。
她转头看其他人,小马表情促狭,而且表露出佩服的神色,周婶眼观鼻鼻观心,面上亦有一丝破裂。
林康苑:“……”
这些人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
她赶紧补充,“夜里开车本来就不安全,更何况方才下了雪,路面打滑。你不如干脆在我这里住一夜,不用回吴公馆了。”
她害怕误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又添一句,“我这里还有空房,不是要你跟我住一个房间!”
吴黎:“……”
林康苑后知后觉,想扇自己。
她差点要打退堂鼓了,“要不,你还是——”
然而,周婶及时制止了她,非常识眼色地帮腔,“先生,这里留了几套你以前的衣赏,不用担心换洗。”
吴黎轻咳一声,装作没看见林康苑的慌乱和故作镇定,点头答应,“叨扰你了。”
“怎会。”林康苑微笑。
然后借口洗漱,瞬间逃离令她尴尬的客厅。
在她背后,林康苑听到了吴黎一声轻笑,他喊住她,“还没烧水。”
“我先去找衣服。”她“噔噔”上楼。
爬楼爬到一半,林康苑扶着栏杆对一楼道,“周婶,帮我烧水,三桶。不不,阿黎也要洗,六桶吧——不对,水放久了会冷,他不跟我一起洗……”
越说越错,她见吴黎已经笑到捧腹,深吸一口气,“就三桶!他的等我洗完再烧。”
周婶边走向厨房边乐,好久才提起气回她一句,“好嘞,小姐。”
林康苑已经关上房门躲屋里了。
吴黎看着“嘭”一下关闭的房门,嘴角高翘。
厨房里周婶中气十足喊道,“小马,来提柴!”小马飕一下跑厨房去了。
厨房里,锅盖盖紧正烧着水,小马蹲灶前扇火,周婶坐在小凳子上。
周婶问小马,“你小子,刚刚怎么跟先生提那个姓冯的,咋想的”
“那婶子你不提我也不提,先生不就被蒙在鼓里了嘛。”小马从灶间抬头,振振有词,语气里还有些不满,“婶子你咋想的先生明显对林小姐上心,这样的大事你还不跟先生说。”
小马越说越来劲,手上扇火的动作不停,嘴上也不歇着,“虽说姓冯的年纪大了点,跟林小姐差个十来岁,但先生也比林小姐小了十来岁呀,不都差不多,所以肯定得防着。”
“本来这不是我的活,结果我见婶子你一直不说,我心里着急,这不就越过你告诉先生了么。还有,婶子你不是被林小姐下了什么迷魂汤吧,什么事都向着她,言听计从的,你心里也有小九九!”
周婶唾弃道,“你懂个屁!那林小姐哪能是你我能看住的。”
这些天她可是看明白了,林小姐就是那流水无情,偏偏先生有意。林小姐主意又大,不是等闲人。
两人将来怎么样还不好说呢。
所以啊,她还是只管尽心服侍,别想心思了。
“反正啊,我就告诉你,”周婶语重心长,“小姐要什么你给什么就是,别多嘴多舌,也别放在心里过不去。”
“嗤,”小马不以为意,“我这叫忠心。”
水烧好后,周婶喊林康苑下楼洗澡。
林康苑应声,下楼洗过澡出浴室,见吴黎在打电话。
她只听到个尾巴,依稀是“……半个月前就买了枪,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听起来像是要办什么大事!
林康苑捂住这个小秘密,有一种窥见局势的爽感。
等吴黎打完电话转身,林康苑道,“你去洗吧,水备好了,衣服在这呢。”她指着沙发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