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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从马车上下来,鱼贯而入大理寺的人,周围的百姓们无不窃窃私语。
“这辆马车好像是穆国公府的……”
“前头进去的还是荣侯府的三小姐呢,她怎么也会来大理寺?”
“听说好多太学的学子们都过来了……毕竟……”
马车来时,百姓们未敢靠近,只敢在一旁偷偷的打量,从马车的装扮上便可以瞧出,来的皆是达官显贵之人,若是稍不注意冒犯到,倒霉的可是自己。
蒋钰风与徐璧等人站在一处,今日不是太学的例休,他们可都是逃课溜出来的,也不知晓回去后会如何受到孙祭酒的处罚。
李戎霄握着手来回的走动,神情就像蒋钰风刚得知时一样的复杂。
伍善看不过去,拉着他站好,“你行了你,从昨天开始就这样,能不能好好的待一会儿,走的我们也心烦气躁的。”
李戎霄低声喊道:“先生竟然就是雁溪……我还是太难以置信了。”
从谣言传出后,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先生,甚至在想,怎么会有人用如此大的恶意来诬蔑先生。
而且,先生是先生,雁溪是雁溪,都是他为之尊敬的,且在此前,他从未想到过这两个竟然会是同一个人。
李戎霄如此,徐璧等人又何尝不是,但他们还算耐得住自己的情绪。
徐璧不由得问蒋钰风:“你知道先生要如何证明自己就是雁溪吗?”
他们自然是相信先生的,但同在太学,也有许多的学子并不相信这件事情。
蒋钰风低声道:“表姐没有说,但我相信她能够证明,毕竟自己的东西,自己是最了解的。”
徐璧等人不禁点点头,心下略微放松。
少顷,待大理寺卿曾问初坐下后,此案正式开审。
曾问初乃是位面容清癯严肃的中年男子,为人公正不阿,实实在在的清官,待将褚寻真等人宣上来后,便要先处理造谣生事之人。
“本官手上有份名录,上面记载了与谣言有关之人的名字,而谣言最先传出的地方,是萧府。”
曾问初看向堂上站着的萧素兰等人:“对于此事,你们有什么话要说?”
褚寻真微微诧异的看向萧素兰,来大理寺之前,她也没有想到谣言之事竟然会牵扯到萧素兰的身上。
萧素兰举止坦然的模样:“回大人,素兰并不知晓此事的缘由,此前也并不清楚竟然是从萧府内传出的,望大人明察。”
婢女倚琴站在身后,脸色微微的发白。
曾问初注意到,又问:“那你可瞧见过木筒成像镜?”
萧素兰道:“回大人,瞧见过。”
“在哪里瞧见的?细细说来。”
萧素兰便将那日去仙飨楼的事情说出:“素兰当日是取李公子找来的孤本,恰巧李公子的手上有一个木筒成像镜,便予我一观,素兰只是觉得有趣,并未想到雁溪先生的身上去。”
李戎霄的面容惊讶又诧异,李崖手上的木筒成像镜可不就是他的……
曾问初道:“当时李崖可说了什么?”
萧素兰闻言,面露迟疑。
曾问初轻拍惊堂木,面容威严道:“大理寺之上,不得有所隐瞒!”
萧素兰低头,轻声说了出来,其后,曾问初便传李崖上堂。
待李崖上来后,曾问初道:“李崖,你可曾说过褚寻真研究出来的木筒成像镜很像是雁溪先生制作出的潜望镜与望远镜?”
李崖拱手道:“回大人,下官确实说过这句话,但下官也曾说过,虽然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但其实还是不同的。”
“下官当时并没有认为褚姑娘占据雁溪先生的遗作,也并未造谣此事,望曾大人明察。”
萧素兰此时也道:“大人,我与褚姑娘之前只说过几句话而已,无冤无仇的,为何要造谣此事,坏她名声,这件事情确实与素兰无关,但不知为何会从萧府传出……”
曾问初看了眼她身后的婢女,刚要说话,便听荣侯府的三小姐出声。
荣薇嗤道:“先别说造谣的事情,褚寻真说她是雁溪先生,她难道就真的是吗?总得要证明一下吧。”
“若证明不了,那造谣便也不是造谣,两个说法,总有一个是真,如此,又怎么能算作是造谣生事呢,这叫还雁溪先生一个公道。”
戚司安撑着头,笑得桃花眼眯起:“本王看荣三小姐的这张嘴挺能说会道的,不如惊堂木给你,让你来堂上断案?”
荣薇霎时变了神情,呐呐道:“王爷、王爷说笑了。”
她躲闪的退了一步,退到何翠芝的身旁,别人可能会因为荣侯府的身后有荣贵妃,从而避让一二,但瑞亲王可不会给她留面子。
见荣薇不再说话,曾问初看向萧素兰,道:“当日跟在你身后,随你前去仙飨楼的婢女可是她?”
曾问初指向倚琴。
萧素兰:“是,大人,倚琴乃是我的贴身婢女,当日确实随我去过仙飨楼。”
曾问初道:“倚琴,回府后你可向别人说起过此事?”
倚琴微微垂头,颤声道:“回、回大人,奴婢没有说过……”
曾问初一拍惊堂木道:“还敢撒谎!”
倚琴霎时脸色苍白的跪下,身体微微颤抖着,一看就是有所隐瞒的样子。
白桓初悄声的问戚司安:“是这个婢女在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