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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然惊喜循声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马车窗子内那张娇软带笑的脸庞。
许久不见,实在想念。
重色轻友如江世子,当即不管身旁的好友们了,一夹马腹,‘嘚嘚嘚’直接上前:“阿棠!”
程王妃笑着问道:“阿然,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江然没想到程王妃也在,连忙正了神色道:“到禹环山练兵去了,这才回来。”
江然自从在寒门关和鄂王事情中接连立下大功,纵然还年少,江王爷却也渐渐开始放手让江然练兵。
就在这时,霍彰轻咳两声:“江世子。”
江然这才注意到,原来旁边还有个碍眼的人。
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阿棠怎么忽然声音这么甜……
虽说是‘别有用心’吧,可他心里头还是美滋滋的。这代表什么呢,代表在阿棠心里,霍彰是讨厌鬼,而他是备受信任的阿然哥哥。
江然扬起眉头,似笑非笑:“原来是霍公子,真是巧啊。”
对上江然那吊儿郎当的神情,霍彰心里最多也只能暗骂一声晦气,回回都能碰上他,这该是什么样的运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整日就守着他,骤然便蹦出来一下。
江然悠悠道:“霍公子,你回家的路,应该不是这条吧?”
霍彰淡淡道:“江世子回家的路,似乎也不是这条。”
“我是这条啊。”
只可惜江然厚颜无耻,半点也不知羞,“马上就是了,你知道的嘛。”
“……”
程瑶棠立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如果不是霍彰在这里,她肯定要骂一句不知廉耻,而现在,也只能忍了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霍彰被噎了一口,脸皮也比不上人家,只得道别后转身离去。
江然笑眯眯回身:“王妃、阿棠,我送你们回去吧。”
程瑶棠:“不用了,你也可以走了。”
江然:“阿棠,你这是明摆着过河拆桥啊。”
程瑶棠:“是呀。”
纵然明曦县主冷漠无情,也抵不住江世子无耻无赖,一路上骑着马跟在旁边,偏很会聊天,哄得程王妃笑得合不拢嘴。
程瑶棠再想绷着脸,也渐渐有些忍不住。
“阿棠,不生气了吧?”看着程王府到了,程瑶棠将要进去,江然连忙问道。
“生气。”
漂亮的给一个冷漠背影,留下可怜巴巴的江世子一人。
转眼间,便到除夕。
各世家受邀参加宫宴,程王府自然在名单里头。
用过午膳,就要开始盛装打扮,几乎一刻也不停歇的坐上轿子前往皇宫。
程瑶棠端坐在轿子内,扶了扶头上的金钗,面上优雅温柔,轻声细语地问道:“丹华,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吧?”
轿子外跟着走的丹华回道:“县主,都已准备妥当,放心吧。”
程瑶棠轻叹一口气:“你说,像你家县主这么一朵娇软可人的小花,怎么总有人想要加以利用呢?”
……
轿帘被挑起,长裙曳地的少女莲步款款踏出,青丝高挽,步摇随之轻轻摇晃。姿态娴雅,矜贵而淡然,脸庞上明眸皓齿,笑意浅浅,满庭奇珍异卉,因为她的出现,仿佛都有些黯淡下去。
“见过明曦县主。”
程瑶棠微微颔首,穿过众人,停在最角落,接过宫女递来的茶盏。
刚饮下一杯茶,就见周元礼缓步走来,笑着道:“明曦县主。”
“明曦见过四皇子。”
周元礼轻咳两声,低声问道:“不知县主可有寻得玉佩的下落?”
程瑶棠露出无奈的表情,道:“明曦不敢惊动旁人,却也派了心腹仔细搜寻,却是一无所获……就怕是被下人捡到,不愿意归还,甚至拿去变卖了。”
当提到不愿意归还后,周元礼面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常态,低声道:“还劳烦县主再仔细找找。”
看着周元礼离开的背影,程瑶棠将茶盏递给丹华:“再来一杯。”
丹华:您喝个茶都能喝得像酒,如此豪迈幸好没能看到。
宫宴开始前,众人都需面见永晋帝行大礼,其中有不少人,都会趁机向陛下或太后献上精心备下的礼。
简而言之,这里面有许多人好容易才能亲近陛下、太后,当然不能错过拍马屁的机会。
程博东上前,跪下行完礼后,露出灿烂乖巧的笑容:“博东有缘得到一尊玉观音,借今吉日,特来献给太后。”
太后笑着道:“是程家二公子,小小年纪,却气宇轩昂,将来也是个美男子。还这般有心,哀家看着心中欢喜,快将二公子的玉观音呈上来。”
太监弯着腰接过那华贵盖着红绸的托盘,转身往太后面前跪下递去。
程瑶棠早就知道程博东费尽力气,得到一尊极好的玉观音,又耐着性子等许久,就是要等到除夕这日——虽然是程王府的人,但身为庶出,面圣的机会并不多,除夕日子特殊,才有这个机会,好来敬献太后。只可惜,要被她给搅黄了。
随诸位贵女站立在侧,她微垂眼睑,从容等待。
太后身侧的宫女伸手揭开红绸。
太后定睛瞧了瞧,笑着道:“这尊观音做得确实不错,哀家一眼看着便觉得心神安宁……嗯?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