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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主真敢说,给你寄个锅盖。”
“我先说一下哈,我们周导和宋阮只是曾经合作过的普通同事关系,请不要乱猜测~另外,剪辑是电影需要,这个锅就不要扣他头上了吧?”
“是点朱唇票房不够高还是口碑不够好?书粉得了便宜还卖乖是真·脸大。还有,拒绝和宋阮扯在一起,欺负我们导演没粉丝?”
“吃瓜群众误入....只想说反派小姐姐盛世美颜,演技也超好,为什么要骂她...”
“互联网真的没有记忆,居然还有人不知道宋阮为了钱不顾亲生父亲的死活、让她爸爸死在医院的事?这种人即使长得再好看我也不会喜欢,蛇蝎心肠不觉得恐怖吗~”
宋阮瞳孔一缩,手指用力地握紧手机。
竭力将脑海深处的回忆碎片压下,她垂下眸,心情瞬间降落到谷底。
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般,叮地一声,手机传来短讯,纤细的手指点开,发件人的姓名又让宋阮心脏一缩——是母亲林简。
“晚上六点半,FG咖啡馆二楼,我和你弟弟在靠窗的位置等你。”
她本想拒绝,然而刚刚打下“有事去不了”这几个字,还未发送出去,下一条短讯的内容却让她身体猛地僵住。
“不来你可以试试,我不介意四年前的场面再来一次。”
沉默半响,宋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的同时,轻轻地苦笑出声。
晚上六点半,咖啡馆内。
身形清瘦,衣装整洁的中年妇女坐在宋阮对面,虽然头发斑白,但从仍然标志的五官就能看出来,她年轻时也应该是个美人。
而此刻林简漠然的脸上面无表情,声音冷淡:“我叫你来是让你把上部戏的钱给我。我知道那部戏现在很火,你的片酬还有这么多的商演活动,不会没有钱。”
年轻的女孩坐在她对面,俏似母亲的小脸上,亦是面无表情,冷漠地让人心惊,“我记得上个月刚给你转过十万。”
“上个月是上个月,”林简皱起细长的眉,表情有些凌厉:“难道我和子嘉就靠那点钱过日子吗?”
宋阮闻言,转过头,看向最角落的那个位置,坐在那里缩着身体的宋子嘉对上她的视线,猛地侧开头,沉默着躲开,一语不发。
宋阮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她早该明白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还在莫名地期待什么?难道还指望着宋子嘉能帮她说句话吗?
“你看子嘉干什么?”林简见她这般,语气有了一丝怒意:“你从小就知道欺负子嘉,一点身为姐姐的自觉都没有。这些钱早晚都是他的,你现在扒着不放有什么用?”
宋阮心中一痛,抬起润泽的眸,头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她的亲生母亲。
自四年前在医院不欢而散后,她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现在看过去,宋阮才发现,林简老了许多。
以往凌厉刻薄的皮相开始发皱,总是紧蹙的眉间也有了两道深刻的纹路。大多数时候,林简只用短讯与她交流,除了钱和宋子嘉,她们之间从未有过其它话题。
宋阮的目光有些放空,面前的母亲还在不停地说着伤人的话,她好像不知道,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精准又无比用力地扎在宋阮的心上,扎得她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不,林简不是不知道,她再清楚明白不过了。
但她偏要将最难听的话语说出口,好像看着宋阮溃不成军的样子,她便能从中得到极大快意似的。
然而即使心中痛到麻木,表面的体面却还是要维持的。宋阮竭力忍住将红的眼眶,不让声线颤抖地太过明显,“所有的钱都给你了,卡在你手里,你最清楚。”
“那张卡里少说也有七位数,宋子嘉出狱不到两个月,你们居然又来向我要钱?开销这么大,他不是去吸/毒就是去赌/博。”
角落里的高大身形一僵,宋阮迎着林简惊怒中带着丝心虚的眼神,冷冷一笑。
“吸/毒还是赌博,我都没兴趣了解。宋子嘉是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没道理没了我就活不下去。”
“每个月我会给你们钱,但是多的,抱歉,我这里没有。”
林简闻言,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细长的手指指着宋阮,一副气到极致的样子:“好啊,我早该知道你不是个好的,当初你害死你爸爸,又祸害你弟弟,现在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你就是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
宋阮用力闭上眼,再睁开时,凤眸里已满是冷漠与嘲弄,“爸爸的事情我解释过无数次,你不听我也没办法。当年你召开记者会毁了我的演员之路,整整四年,我几乎没有通告,受了多少委屈你都只当看不见。”
“去年冬天,我连房租都交不起,差点被房东赶出去。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招呼也不打,直接把周晨转给我应急的钱全部取出来,一分都没有留。”
宋阮眼眶半红,声音却仍旧清冷冰凉:“我没死在那个出租屋算我命大,你现在居然在和我谈良心?”
林简仿佛看不见宋阮隐忍的痛苦,冷冷道:“我生你养你,拿你的钱天经地义!要是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我绝不会生下你!”
呵,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仰起头,年轻的女孩嘲讽地笑了。一滴泪从左眼角滑过,迅速没入她黑色的鬓发,再看不出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