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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站着的缘故,他的姿势显得颇为居高临下,高挺的鼻骨很锋利,侧面看去,有种剑刃出鞘般的冰冷淡漠。
然而那双眼却是温柔的。瞳仁清黑,寡淡的神色带了笑意,整个人便柔和下来,显出了一股截然不同的氤氲温情。
大概是暖气的温度太高,宋阮脱下了外套,卡其色风衣搭在沙发椅背上,她的头就陷在那片柔软衣角里,睡得格外安稳。
凌乱柔软的发丝铺在上面,露出半张莹润精致的侧脸,睫羽垂下,红润唇瓣也安静地抿着。
秦鹤站在沙发前,就这样静静看了她半晌。
时间分明是忙碌而紧凑的,邮箱里堆积了一大堆待他审批的文件资料,半小时后还有一场视频会议,合作方很刁钻,连他也要处处留心对待。
但此时此刻,他站在宋阮面前,在这一室沉静中,格外神奇地发现——越靠近她,他的心便越发安宁。
即便还有一大堆永远也做不完的工作、永远也去不完的应酬,但只要看着她,就好像也没有那么疲惫厌倦了。
秦鹤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弯下腰,一只手穿过女人膝弯,另一只手绕至肩头,轻轻巧巧地抱起了宋阮。
慢悠悠地走到休息室前,他踢开半掩的门,将怀里人放在落地窗旁的床上,便打算起身离开。
一直安静任他动作的人却忽然皱眉,呓语几声,倏地抬起细白手臂,紧接着,软绵绵地勾住了男人的后颈。
秦鹤稍稍挑眉,没挣扎,只是垂下眼睫,看向仍在熟睡中的宋阮。
他想到几个月前,他们在酒店的那一晚。
当时的情形和现在大致相同,可他如今的心境,却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莫名轻笑,秦鹤将她的手慢慢拿开,帮她调整好睡姿,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被子外。
最后看了眼宋阮,男人这才转身,离开了总裁休息室。
宋阮醒来时,落地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华灯初上,阑珊的灯火汇成一片黄金灯海,仿佛能将夜色都映亮。从楼上往远处眺望,隐约可以听到嘈杂的人流车声,夹杂着几段重复的电子旋律,听起来略显熟悉。
宋阮还未从睡梦中回过神,愣愣地听了会儿,许久才反应过来,楼下播的是圣诞经典曲目jingle bells。
她缓慢地移动视线,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念头是,这么快就圣诞节了吗?
时间过的真快啊。
宋阮感慨地叹出口气,低下头,看见搭在自己腰间的西服外套,又呆呆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终于脑筋迟钝地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床上醒来?
下一秒,女人倏地从床上弹下,蓬松黑亮的卷发搭在锁骨,发梢略显凌乱,懵懂的脸上写着大大的疑问——“我是谁我在哪我不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吗?”
秦鹤推开门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宋阮。
他眉梢挑起,看着一脸懵圈的女人,声音带了显而易见的笑意,“什么时候醒的?”
宋阮像是被吓到,啊了一声,转头看向门口。
清黑的双眸还带着蒙蒙雾气,一见是他,语气却已不自觉软了下去,“刚醒......我怎么会睡着了?”
“你太累了。”秦鹤靠在门框边,神色温和,“我看你睡得安稳,就没叫醒你。”
她哦了一声,秦鹤眼睫未动,又问:“饿了吗?”
宋阮摸了摸肚子,几秒后,后知后觉地皱起眉,点头,“饿了。”
“那就穿上外套。”
秦鹤眼里带了笑意,轻声道:“我们出门吃饭。”
·
晚上七点,晚饭过后的上班时间,越州国际的员工们手拿纸装咖啡,悠闲地聚在一起讨论八卦。
今日的话题无一例外,都围绕着“宋阮和秦鹤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一主题展开。
“诶,话说那个女的到底是不是宋阮啊?”有女同事疑惑。
一旁的男同事摇摇头,“不知道,反正身材和气质是真的好,秦总眼光还是不错的!“
“说不定不是那种关系呢,秦总一个工作狂,哪来的时间交女朋友?”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不算小的动静成功打断了员工们的讨论——说曹操曹操便到。
众人视线一转,莫名屏息,齐齐看向了总裁的专用电梯方向。
几秒后,年轻的男人几步从里踏出来,神色淡淡。
他没穿外套,白衬衫搭黑西裤,宽肩窄腰地站在那儿,一如既往地发挥出了“秦氏门面”该有的优越水平。
众人目光微动,往更里面看去。
身后半米不到,戴着墨镜的女人神色自若,和秦鹤一起走了出来。卡其色风衣束着腰带,光裸的脚踝细细一截,在灯光下泛出冷白的光泽。
员工们震撼到忘记表情管理,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太子爷和另一个女人走在一起,肩并着肩,背影看上去居然还莫名相配。
直到司机拉开车门,二人一起上了那辆来时的黑色宾利,油门一响,车子一个甩尾,绝尘而去。
她们这才猛地回过神,激动地差点儿手舞足蹈。
“啊啊啊啊太子爷真的养金丝雀了!!!”
“那个是宋阮吧?是吧?这个世界疯了,太子爷居然找了个娱乐圈的?!”
“震撼我全家的水平,宋阮、不,宋姐牛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