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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哪门子条件?
费这么大劲,绕这么多圈,将她绑来,只是为了让她分手?
他们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
江念只当作没看见李佳仪眼中的惊讶怀疑,勾起唇角,继续说道:“他如果问你原因,你就说......你怕他。”
“怕他乖张狠戾,怕他喜怒无常,怕他连累你。”
江念眼珠一转,看向李佳仪,挑眉笑道:“怎么样?”
实际上,江念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条件。
她心中明白,与江寒汀只是利益合作,这个和她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哥,为人自私阴毒,极善伪装,绝不会将危险放在自己身边。
而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将李佳仪囚困在此,如果江郝三天之后还不肯放权,就生生拔去她的指甲,一天给江郝送过去一只。
再不肯,就敲碎她的牙齿,每过半天,便给他送去新鲜出炉的一颗。
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在回廊上,男人看向她时冰冷厌恶的表情,江念就觉得胸口有把刀子在不停搅动,搅得她心脏疼痛,难以忍受。
区区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等到得救的时候,江郝找到李佳仪,看见她浑身的伤痕,他们的感情会变得更加深厚,更加牢不可破。
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她要放了李佳仪,要她亲口告诉江郝,你爱的这个女人,害怕你的乖张暴戾,厌恶你的阴鸷肮脏,甚至不惜一切也要逃离你。
那种滋味,才称得上痛苦呢。
思及此,江念看向李佳仪,眸光清澈,笑容越发灿烂:“李小姐有所不知,我和江郝哥哥一起长大,还从未见过他这般对待一个人。”
所以三天之后,为了李佳仪的安全,他一定会交出江家的股权。
到那时,失去了江家和李佳仪的江郝,便如同一只丧家之犬,狼狈得不堪一击。
李佳仪眨了眨眼,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灵动的杏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江念一顿,耐住性子:“你对他很重要,所以不能留在他身边。”
她说话时敛着眉,眼睛不经意一瞥,几秒后,忽然顿在半空,瞳仁仿佛刷上了一层冰冷釉光,深沉而漆黑。
面前的女孩双手交叉,摆在膝盖上,十分规矩地坐在床边。
江念的视线却不在这里。
她眼睫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李佳仪冷白的颈间,目光强烈地几乎要将那里烧穿。
因为是被临时掳走,李佳仪此刻只穿了件宽松毛茸的睡裙,头顶的灯光明灭闪烁,昏暗光线中,她脖颈处的几道吻痕便显得格外刺眼。
绯红的痕迹宛如花瓣,揉碎在皮肤血管下,一路蔓延至衣领深处——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代表了什么。
江念直直地盯着那些吻痕,只感觉心头莫名烦躁,连顺利实施计划的喜悦都减淡了不少。
她闭上眼,强逼着自己不去看那些碍眼的痕迹,却也没心情再言其他,倏然站起身,声音变得冷淡生硬:“李小姐,请你好好考虑,晚上我会再来一次。”
“到时候,希望你能给我答复。”
言罢,她重新绑住李佳仪的双手,旋即飞快转身,几步走出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扬长而去了。
李佳仪坐在原地,眨了眨眼。
昏暗的房间空无一人,那双眼睛里的胆怯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明的清亮光华。
李佳仪灵动的杏眸半垂,若有所思地盯着虚空。
江念到底什么意思?
她想了许久,奈何所知有限,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名堂来。
李佳仪叹了口气,将头慢慢倚上墙壁,表情有些失神。
她和江郝在一起久了,即便男人有心将她护得天真,但朝夕相伴间,李佳仪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些江家的旧怨。
越光鲜亮丽的地方,就越藏不住龌龊不堪。江老爷子早年性情暴戾,得罪过许多人,连家主的位子都来得不明不白。而派系斗争,难免会有牺牲,只要不伤及根本,大家明面上倒也会粉饰太平。
江郝的母亲,就是这个无伤大雅的牺牲品。
她和丈夫江呈去往出差的途中,夫妻俩出了车祸,关键时刻,江呈扯过副驾驶座的妻子,用她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前,堪堪躲过一劫。
江郝的母亲却也因此丧命,死状凄惨,据说在巨大撞击下,连完整的遗体都拼凑不全。
江家父子因此反目,江郝寻了个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干脆利落地废掉了父亲的双腿。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整个帝都都为之一震。
江寒汀的野心和欲望,便在这时初露头角。
他和江念联手设了个狠毒无比的局。
江念出身孤儿院,和江郝感情虽不深厚,但一同在江母膝下长大,也能有几分共情。于是趁着江郝丧母悲痛之时,故意灌醉他,然后衣衫不整地和江郝睡了一整夜。
那一夜什么也没发生。
可翌日清晨,江老爷子打开房门,目睹的便是孙子和名义上的孙女滚在同张床上——他们肢体紧紧相拥,被褥之下,竟是一片赤/裸。
江郝打伤亲生父亲,本就处境艰难,再来一条染指继妹的罪行,连江老爷子也救不了他。
他秘密将江念送去了y国的疗养院,表面上冷落江郝,背地里却一直在追查这件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