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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轮着番的兴师问罪。
阮林林揉了揉耳朵,“你们的意思是……”
“我们要公平!”她们态度坚决,“是我们的钱就必须给,决不能藏着掖着便宜了别人。你今天就把手头的财产盘算清楚,分三份。”
阮林林好笑地看着她,“分三份,你们一人一份,那我呢?到时喝西北风去?”
赵菊香尴尬了一瞬,“那、那就分四份,不能再多了。我们有养家的压力,理所应当多分点。”
程晚歌道:“别人家都是老人死了以后才分遗产,你们倒好,人好好的就开始抢钱,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程梅兰撇了撇嘴,“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我不信你会不想要钱。要是真装腔作势不肯要也可以,干脆别拿你那份了,大伙平摊。”
她们的话几乎就是在做白日梦,可笑至极。
但万一有人脑子秀逗了,让她们美梦成真怎么办?
程晚歌看向阮林林,对方靠在沙发上,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二人还在努力说服她分钱,她起初静静听着,后来突然一挥手,站起身说:“不可能。”
她们急了。
“好啊,被我们说中了。你压根就没把我们当孩子,钱准备都留给老三是不是?”
阮林林看了看顾青云,挺挺胸膛。
“我谁也不留,自己的钱自己花,花光了就把房子卖掉拿着钱环游世界去。”
“那你就宁愿看到外孙女上不了大学,宁愿孙子在学校被人嘲笑?”
赵菊香悲愤极了,大叫一声跑出去。
程梅兰随后也跟出去,两人坐在楼道外的空地上,捶胸顿足地控诉起来。
小区里很多人被吸引,过来围观。
她们见人越多,哭诉的声音便越大。
“你们不是个东西!跟新老公生了孩子就不要前夫生的,眼睁睁看着我们日子过不下去,盼着我们都赶紧死是不是?”
“今天要是不给一个交待,待会儿我就带着孩子老公从这栋楼顶跳下来,变成冤魂日日夜夜缠着你们!”
有人上前安慰,劝她们回家坐下好好谈。
程梅兰哭得脸都变了形,声嘶力竭,指着窗户说:
“还谈什么啊,在人家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养狗还知道给两根肉骨头呢!我女儿要是上不了大学,那都是她害的!”
窗户后,三人脸色都不好看。
这就是她们的杀手锏吗?靠着向别人卖惨,逼她给钱?
做梦!
阮林林拿出手机,想找个律师问问如何才能断绝关系。
程晚歌突然冲进厨房装了盆水,往里撒了把辣椒面,一股脑全泼出去。
站着的邻居们赶紧闪开,坐着的二人躲闪不及,被淋了个透心凉。
红通通的辣椒面糊了满头满脸,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哭诉终于停止,耳边清静了。
阮林林赞赏地看向程晚歌,还未说话,楼下传来一声惨叫。
赵菊香揉眼睛,把辣椒面给揉进去了,刺得她痛哭流涕。
有人回家拿眼药水,要帮她冲冲。
程梅兰意识到是个好机会,阻止那人,任由赵菊香的左眼肿老高,然后打电话报警。
片警很快赶到,进行调解。
赵菊香痛得说不了话,程梅兰拒绝和解,指控程晚歌是故意伤害。
一番沟通后,程晚歌被带走拘留,赵菊香则送去医院清洗眼睛。
热闹散场,风言风语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
“娶妻当娶贤,好好的教授娶个高中没毕业的媳妇,把家里搞成这个样子,怕是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这程梦芝也是够偏心的,顾教授的孩子是孩子,之前那个丈夫的就不是了?怎么好意思给人家当妈啊。”
“我看她是有点克夫,之前那个老公不就是出意外死的吗?顾教授也出车祸昏迷这么多年,醒来还不跑,怕是要被她克死啊!”
阮林林坐在床上,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气得肺疼。
她真是低估了那些人不要脸的程度,竟然上门逼给钱。
这口气她可不咽,把人当肉包子呢。
阮林林琢磨着对付他们的办法,顾青云突然敲门,推开一条缝。
“还没睡?”
她忙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正襟危坐,活像见到老师的学生。
“待会儿就睡,有什么事?”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看,身体不舒服?”
脸色不好那是被气的,不过身体也确实不舒服,情绪一激动,心肝脾肺肾都像打结似的疼。
“他们三人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来解决,你好好休息吧。”
顾青云话音刚落,阮林林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
他走路才刚走利索,怎么解决啊?
顾青云点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前些年辛苦你了,从今往后你不必再管这些。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你好好待在这套房子里。”
他的话似乎别有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说完就转身离去,穿了件外套,走出家门。
阮林林追到客厅,想问问他的办法,可惜晚了一步,门已经关上。
她来到阳台,看见夜色中他坐上一辆不认识的黑色轿车,很快就开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