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在这里有多久了？”
    我问了句，老头想了一阵，摇摇头，也没说话，不知道是不记得了，还是时间太久忽略了，配合上他这苍老的容貌，让我还感觉，这老头鬼会不会老年痴呆？
    我之所以突然想到问话，自然是看这坟头老，里面的鬼魂也特别苍老。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在这里很久了，在一个地方待得越久的人，就会对当地更了解，这就更别提是鬼了，毕竟鬼可比人活得久。
    可见这老头的样子，一个字都不说，让我有些头疼，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爷子，你能说话吗？”
    我试着跟他交流一下，老头上身颤巍巍的，还是没答话，但朝着旁边‘啊啊’喊了两声，很快，旁边又来了个老太太，现在在这里的，自然也是鬼，老头冲老太太比划半天，老太太连连点头，似乎是明白了老头的意思。
    “这位大师，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他不会说话的。”
    我看的有些哭笑不得，老头不会说话，居然给我叫‘邻居’来传话了。
    点点头，问起老太太，知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特殊的水鬼，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找一只今天白天逃到这里的水鬼，至于其他人，我是绝不会为难的，白天我也来这里烧过纸，表现出诚意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被我说的也慢慢放松下来。
    只不过老太太也不清楚，白天什么时候逃来一只鬼，毕竟白天它们都在沉睡，不敢出现在阳光下，只有晚上才会活动。
    但说到水鬼的话，老太太倒是知道不少。
    她告诉我，这片坟地里，出现水鬼也不是什么怪事了，因为前面的河里面，有个很可怕的东西，经常会害人。
    不过在这一片坟地里的水鬼，倒是一直很老实，从来不闹事。
    倒是另一边的水鬼，平时很不老实，偶然还会跑来这边，抢夺它们的贡品，或是纸钱之类东西，就跟强盗没两样。
    那些水鬼倒也不能全说是厉鬼，但平时非常凶，脾气也很暴躁，是受到河里那个怪物控制的，这边坟地里的鬼，都是比较老实的，受尽了它们的欺负，但也无可奈何，甚至有人托梦，求助家人帮忙找个高人来，收拾那些水鬼也做不到。
    我听的诧异，问：“那边的水鬼？这话是什么意思，哪里还有水鬼？镇上的人过世，不是都埋在这边吗？”
    老太太闻言叹了口气，抹了抹眼角说：“也不是所有人都埋在这里，早年大家都比较穷，家里死人了，有的人根本没钱办后事，而且觉得这样横死的人，都不吉利，埋进祖坟里，会对后人不利，所以就在后面一片荒山上，草草挖个坑把人埋了。”
    “可那片地盘，又是那个怪物的，大部分被淹死的人，又是被它害死的，所以它能控制那些水鬼。”
    我没料到还有这种情况，想想晁兴的年纪，应该是没经历过那样的日子，也没那些不吉利的观念，所以它应该不知道还有片乱葬岗，是属于水猴子地盘的事情，这点我倒是相信，他不会来骗我。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埋在这边的人，基本上是不受怪物控制的？”
    我不动声色的问，没提水猴子的事情。
    老太太点头说是，但很快又有些担心说：“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一段时间，埋在这边被淹死的一部分人，也开始有些不正常了……”
    我问怎么个不正常法，老太太说有些水鬼，每天夜里都会离开，走的时候看上去精神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直到快要天擦边亮，才会匆匆忙忙赶回来。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动，感觉抓住了关键的信息。
    夜里迷迷糊糊离开，很可能是被水猴子控制了，到天亮才回来，肯定是中途做了什么事情。
    按照老太太的说法，水猴子控制的水鬼，数量应该不少，否则它们也不会毫无反抗之力，一直任人宰割，肯定会进行反抗，没法反抗就说明这边的鬼魂，是处于弱势的。
    光是控制手下的水鬼，还觉得数量不够，要把手伸到坟地这边，这是不是说明……水猴子遇上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它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摆平，所以才费力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同时我的好奇心全都被勾了起来，非常想知道，这么厉害的河怪，遇上了什么麻烦，会急于扩大势力去应对？
    跟老太太交流的时候，老头鬼魂一直待在一边，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我想了想，问老头：“老爷子，这边住的鬼，你应该都认识吧？”
    老头点点头，朝着老太太‘啊啊’比划一阵，老太太一个劲点头，半天才跟我说：“他说他是这里待得最久的鬼了，而且活着的时候，一辈子都在这镇上，坟地里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鬼，他都认识。”
    “那就好，老爷子给我帮个忙吧？回头我一定多给你烧点纸钱。”
    老头毫不迟疑的飞快点头，露出已经没牙的嘴，朝我笑了起来，显然很希望有人给他烧点纸钱。
    商量妥当后，我让老头跟在我身上，在坟地里到处转悠起来。
    专门去找了那些做过标记的水鬼坟，既然不能挖坟，那让鬼来到别人家溜达下不就行了？
    反正都认识，让老头去帮我找，肯定比我自己来效率更高。
    我也想过，水鬼可能会和其他鬼，躲在一个坟里，这样的可能不能排除，所以找个跟谁都脸熟的鬼帮忙，肯定更好一些，坟是鬼魂的阴宅，鬼进入其中，肯定不会跟人看到的一样，只是个小土包而已。
    “心露，你仔细盯着，那家伙敢冒头的话，就立即动手，先缠住它就行。”
    胖女孩闻言，紧张点点头，从我肩头飞离，在半空盘旋着，寻找着那只鬼的踪迹。
    按照我的猜想，那只鬼既然有所不同，身上肯定也缠绕了那种红雾，这东西只有胖女孩能看到，它如果出现在这的话，必然格外扎眼，一直没露头，才是我们没找到它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