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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呦自然说不是,她气喘吁吁地小声:“其实臣妾这么轻易被抓,都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太皇太后早与臣妾谈过二皇子的问题,她说如果我站到陛下这一边,那就希望我能引蛇出洞。你们好多年找不到程苹的藏身之处,太皇太后需要靠我引路来找人。”
白呦紧张:“所以我轻易地被从宫中带走,不是因为我太弱,也不是因为我和程苹藕断丝连。是因为太皇太后撤了我身边的守卫,这是我与太皇太后商量好的!陛下你别误会我啊。”
皇帝一怔,他回头看她,目色微温。
他说:“我早就知道了。”
当他着急找她时,太皇太后的人手积极出动,他就猜到太皇太后的意思了。他只是原本以为这只是太皇太后的意思,他没想到白呦知道……白呦心甘情愿帮他。
皇帝喃声:“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没想到你喜欢我到这个地步。”
竟帮他对付程苹。
白呦厉声:“陛下,身后有人!你别光顾着情情爱爱,看清眼前情况啊!”
皇帝:“……”
花了很长时间,身后一直紧追不放的刺杀,才消停了些。
而此时黄昏之下,天边余红,皇帝和白呦衣上都尽是血污,狼狈不堪。
白呦弯着腰喘气,皇帝站在她旁边,剑锋朝地的剑上仍在向下滴血。山道被枯草交杂,山道外天地浩渺,雾气袅袅下,深渊无尽。
皇帝看着漫漫天边红霞,风吹衣发,他静声:“太阳要落下去了。”
白呦抬目,看到他有些悲怆苍凉的神色。
白呦犹豫一下,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
白呦道:“陛下你不要这么悲观,我们不是已经逃出来了么?太阳下山了,还会再升起来的啊。”
皇帝低头看她。
他说:“我的意思是,太阳下山了,这场争了五年的战争,就要落幕了。不是他亡,便是我死。纠缠了我五年的噩梦,就要彻底结束了。”
白呦愣一下。
她弯了弯眸,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对人生绝望,想要寻死。正想安慰你,太阳落山有什么关系,你这么难过的话,臣妾再陪你看一场日出好了。”
皇帝眼神静默,他看着她:“你倒是一如既往的乐观。”
白呦回答:“也许是因为我没有经历过陛下那样的事,所以乐观才显得这么容易。如果我经历过,现在心态一定远不如陛下。陛下你才是最厉害的。你被他们害成这样,你都没有寻死。只是当个暴君而已,你心态太好了。”
皇帝沉默。
觉得自己是消极等死这个想法,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他不是不想死,只是他的性命是用太多人性命换回来的,程苹不死,他不甘心先死而已。
不过白呦既然理解为他心态好……皇帝微笑。
皇帝伸手:“过来。”
他脸上还有血渍,一笑起来,因为气质阴郁的原因,看着有点儿吓人。然后白呦毫不犹豫,一下子就跳入了他怀里,被他张臂抱住了。
皇帝伸手搓了搓她小脸上的尘土,又掐了掐她她的脸颊肉。
白呦吃痛,皇帝反而有些开心起来。
不过看到她身上的红嫁衣,皇帝不满地皱了皱眉。
白呦甜蜜地在他怀中蹭了蹭,仰头看到他眼神,她一怔。
白呦警惕拢自己的衣领,道:“我虽然爱你,但是不能为你脱去这身衣服的,你不要多想了!”
皇帝冷冷道:“为什么?你不是爱我么,为什么还要穿着属于别的男人的嫁衣?”
白呦回答:“因为现在是冬天,我脱了衣服后,会冷,会生病。”
皇帝沉默,然后忍不住笑。
他再次用力地将她搂入怀里——这个宝贝疙瘩啊。
这么乖,这么可爱,还这么向着他。他拿她怎么办啊?
和程苹之间的决战,皇帝提前做了安排,下面大家乱成一团,皇帝自己却不会亲自去坐镇。
现在说不定还有人在追杀他们,皇帝只想先保护好他的呦呦。
当夜二人宿在山上一个野兽曾经用过的山洞中,烧了火,两人坐在火边,才不那么冷了。
火光狰狞照在山壁上,白呦和皇帝严肃对坐。
白呦:“陛下,野.合么?”
皇帝道:“不了。”
白呦:“为什么?”
皇帝:“天太凉,怕你生病。”
两个人面面相对,一本正经地对话后,望着对方的眼睛,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而皇帝一伸手臂,白呦就爬过去,坐到了他怀里。
卧在他怀中,白呦小声:“陛下,如今你我之间的问题,只剩下我失忆这个问题了。”
皇帝配合她,轻轻“嗯”了一声。
白呦盯着他,半晌小心问:“是你害我失忆的么?”
皇帝一怔,目色微冷:“程苹跟你说了什么?”
白呦连忙道:“我自然是不信的!所以才问你呀。”
皇帝沉默一下,说:“不是我。”
白呦松口气,心想如果是他的话,她确实会有点难受。
然而皇帝道:“是太皇太后。”
这次换白呦愣住了。
皇帝自嘲说:“这些年,各种事务,其实都是太皇太后在做主,我一点儿也不管的。你进宫这事,太皇太后必然是不同意的。她派人杀你,不过你没死……反而失忆了。恰恰我状态不好,太皇太后估计起了心思,想让失忆的你进宫,看能不能对我起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