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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源坦坦荡荡的样子,竟然令丁荃有几分恍惚,仿佛她认定连珠与他关系不同一般是在冤枉他似的。
连珠那个同流合污的灾民被关押在县衙的大牢,要见人还是得从秦泽那里走一趟,没想丁荃与贺景源重新去找秦泽的时候,秦泽却避而不见,只派了四平出来给令牌:“大人说了,丁姑娘想见谁,将令牌给牢房看守之人,他们会带你们去见,但是只能见一面,不可有更多的要求了。”
丁荃哪里敢有更多的要求!可是想着自己刚才揍了人家,现在人家还十分大方的让她去看人,丁荃心里就很心虚:“秦大人……还好吗!?”
贺景源若有深意的看了丁荃一眼。
四平面无表情道:“大人说,若他这一刀挨得值得,便很好;若只是枉做小人,那也算不得好了。”
丁荃的心一揪,脑子里忽然出现了秦泽握着她的手腕咄咄逼人的样子。
【他此刻就赤、裸、裸的站在你面前,有善有恶,有血有肉,你爱还是不爱!】
等等!
她怎么想到那儿去了!
丁荃如梦初醒,赶紧道:“我们这就去,只是见一见面,绝不乱来。”
贺景源的眼神有些阴沉的从秦泽休憩的房间扫过。
拿了秦泽的令牌,丁荃与贺景源去了牢房,连珠虽然被关起来了,但是并没有受什么大刑,那个灾民更是夸张,在外面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不如在牢房里面有瓦遮头饭来张口,他反倒坐牢坐的很安心。
看到贺景源的时候,连珠浑身一颤,眼睛立马就红了,还没开口,两滴眼泪先滚了出来。
“贺大哥……”
贺景源双拳紧握,有些愤怒的盯着连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连珠只是看着贺景源刷刷的流眼泪,连一句辩解都没有。
贺景源紧张的看着丁荃:“阿荃,我可以发誓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你若是不信,此刻就问她。”
“不必问了!”连珠果断的开口,不卑不亢的盯着丁荃:“我虽然是农户出身,但也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爹是我绑的,人也是我伤的,你要找就找我!”
丁荃看看贺景源,又看看连珠,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贺景源对她这个状态很不理解,或者说根本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阿荃,当我刚才没说,你若是生气,若是难过,就都发泄到我身上!你怨我伤了秦大人,我这就去为他赔罪,还他一刀也行!你恨连珠伤害了你的父亲,我一定为伯父寻回最好的药材,为他三跪九叩祈福!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连珠垂下眼眸,眼泪掉得更凶了。
丁荃这才慢吞吞道:“那她呢。”
贺景源楞了一下:“什么!?”
“我说她。”丁荃平静的看着默默流眼泪的连珠:“且不说我计不计较,知道这件事情的不止我一个人,我大姐,二姐,四妹妹,都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算了。如果他们一定要追究到底,要治她的罪,你会为她求情吗?”
连珠的啜泣声顿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常,贺景源却是着实被问住了。
“她……”犹豫了一下,贺景源沉下气来:“做错事就应该受罚,我没有话说,但……能不能看在丁老爷并没有特别大的损伤的份上,从轻处理。”
丁荃想了一下,说:“这个我没有办法决定,还是看衙门怎么判吧。”
贺景源唇线一抿,又是那个秦泽。
连珠其实根本没说什么,只是从态度上承担了一切,两人从牢里出来,贺景源追上丁荃,“阿荃,我们是不是还要好好地聊一聊,你有任何的不懂的事情我都可以跟你解释清楚。先时原本已经定好了你我的婚期,没想到还没成亲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很不安心。阿荃,我……我想快些定下来。对你也好,对我也好。”
丁荃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贺景源立刻道:“是不是因为师父!?”
丁荃眼神一定:“师父都跟你说了?”
贺景源哭笑不得:“阿荃,你是不是想错什么了!?其实我和你一样,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白师傅的身份的,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白师傅的徒弟,可是阿荃,我并不是因为师父能给我什么好处才要和你一起,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就算师父什么也不许诺,我一样愿意娶你为妻,疼你爱你!”
丁荃的神情好像永远都是慢半拍,情绪平静的根本不正常,贺景源觉得自己能解释的都解释了,但是就是换不回她的一个笑脸,最后他颓败道:“要我发誓吗!?再毒的誓言都可以!”
“不用发誓。”丁荃摇摇头:“今天爹已经回到家里了,为了不让大娘和娘担心,所以这件事情没有告诉她们,她们一定以为爹受了很多的苦,庄子上头更不会安宁,我想先回去。”
“我送你。”贺景源不容置喙的与她同行。
只是一路上,贺景源好几次想和丁荃挑起一个话题,却发现往日里见着自己就会脸红的小姑娘竟然沉默寡言。
还是哪里有问题。
是连珠,还是……因为他!?
丁荃说的没错,丁永善安全回来了,华氏和秦氏都松了一口气,又是整顿庄子,又是要去求秦泽尽早提审犯人,连好多在庄子上伺候不满半年的奴人都给辞退了。
连珠的事情,在丁永隽这里多少是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