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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凝嘴上说讨厌,身体却很诚实的吃完了,紧接着,没等她开口,就听容烁道:“忘了告诉你,今晚太后请了宝德寺的高僧前来传授佛法,你与母亲能九死一生,或许真的有宝德寺的佛光惠及也说不准,今日是个好日子,我已经替你跟太后请了命,晚一些时候你一起过去,听听佛法也好。”
丁凝一听就炸了:“你、你这是多管闲事!”为何偏偏是今晚!她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就等着看戏呢!
容烁一脸淡定,煞有介事的问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无妨,太后那一头比较重要,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去做。”
“帮、帮你个大头鬼!混蛋!”丁凝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气呼呼的走路时,故意用鞋子狠狠地墩地。
真讨厌,没事帮她报什么名!她现在才不想听什么佛法好吗!
丁凝气呼呼的走了,容烁还站在原地拽着她装零食的小荷包。不多时,闵星过来了:“少国公,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容烁神色一松,轻笑一下。
今晚太后是一定会帮他留住她了。
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妻,纵然有什么安排什么计划,也应该是他来,而不是她操劳。
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他还在蜀州,丁婕知他对丁凝的心意之后,曾单独来找过他一次。那时候,丁婕百般试探,最终问出了那个问题——若是有朝一日,丁凝与母亲陷入万难之境,他到底能不能豁出一切去保护。
那时候,他没能给出答案。事实上,在那之后没多久,小丫头已经比他狠心,先断了所有的念想和可能,安安心心的当起了待嫁的新娘子。
时间晃眼而过,如今容烁再想起这件事情来得时候,才惊觉他早已身体力行的来回答这个问题。
曾经她将这比作了一个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选择,一条不归的路。可是当他真的走出了一地步,顺着这个方向一步一步走的时候,才幡然醒悟。
这并非是情势所逼,而是心甘情愿。
自他们成亲那一日起,她的一切,都有他接过,承担。
……
换了个地方处理政务,好像真的很不错,同样是下雨天,在宫中就只能感受到挥之不去的霉味。到了这里,雨打荷花,满园清香,兴致也跟着高昂起来。
随性而来的大臣们其实也都知道齐北斋的性子,没谁这么不长眼强行要进言,况且今日才是来这里的第一天,放松放松,无伤大雅。
俞王已经回京,这一次回来之后,俞王就低调了很多。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齐北斋让俞王外出办事,本来就有意支开他,让朝中的新鲜血液继续滋生。朝堂上本就派别林立,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这些派别哪些是向着自己的,哪些是存了小心思的。
俞王这样,便是小心思太多的那一类。
齐北斋的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俞王这一头。
“齐桓,你平日里话也不少,这一次出去办事,朕还指望这你带些新鲜事儿回来说一说,怎么你这一趟回来,反倒消沉了许多?”
这话简直是明知故问,俞王齐桓对着齐北斋行礼,淡淡道:“臣弟兴许是有些水土不服,回京至今尚未缓解,请皇上赎罪。”
齐北斋笑的十分宽和,一点也没怀疑这话里的真诚度,“朕瞧着安文的脸色也不好,这一次是辛苦你们了。”
齐桓身边,是他母妃的一个远房侄子,与他之间算是表兄弟。齐桓的母妃身份不高,但是娘家十分富庶,当年也没少给她在宫中打通关卡。这位表兄姓胡,名安文,虽是个书生气的名气,但天生不爱读书爱经商,年纪轻轻便已经十分了得,如今在朝中当差,担着一个油水很足的肥差。好在胡安文家底本就深厚,在职期间也老老实实,没犯过大错,也算是在齐北斋这里露个脸。
胡安文被点名,起身一拜:“确有些水土不服,不过并无大碍,皇上言重。”
齐北斋摆摆手:“若是实在不适,还是多休息为主。”
这边正说着话,厅堂之外的湖畔另一头,隐约能瞧见影影绰绰的人群。
齐北斋立马就转移了注意力:“那一头是在做什么?”
太监去询问了一番,回来道:“启禀皇上,是娘娘们瞧见景色壮阔,思索着要在湖畔中那一处编排一支舞呢。”
齐北斋来了兴趣:“湖中起舞?”
太监笑笑,又补了一句:“皇后与嘉荫郡主也在,不知谁起了个头,想请嘉荫郡主来排舞。”
这一说,齐北斋倒是想起这么一茬来。
他们家的人,的确是会跳舞,那一支舞,他也许久没有见过了。
太监如何能不懂皇帝的心思,赶紧道:“皇上可是有雅兴?”
齐北斋的笑容沉了沉,还是道:“论起来,嘉荫应当是会跳舞,也不知道丁凝那丫头会不会。”
就在这时候,一直沉默的胡安文忽然启奏:“启禀皇上,微臣此次寻得一批上等的木材,用来制作乐器乃是佳品,如今正巧有第一批做出来,若是皇上有雅兴,微臣即刻便去调取,供娘娘们编舞写曲。”
齐北斋一喜,兴致更浓了。之前胡安文的确是献过一批良材,制出来的古琴琵琶音调格外不同,乃属上乘。此刻他提议,齐北斋没多想就准了。
于是,皇后这一头很快收到了太监传来的话——皇上现在兴正浓,想听曲赏舞,听闻嘉荫郡主对舞曲颇有研究,不知能否现场编排一曲,至于乐器稍候就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