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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也不是没想过,但他需要考虑很多东西,很多方法是不能实行的。
他对樱九轻声说道:“在没有弄清魔物真身、魔物自己没有现身的情况下,我只能以凡人的身份示人。若是使了定身咒,他们便知我不是凡人。不能在魔物的事情还没解决时,又生出一个新的问题。”
樱九了悟的点点头,托着下巴也开始想着解决之策。可是就过了那么一小会,就打了个哈欠开始犯困了。
她心想,准是月华觉得面对这种场景无聊极了。
月华对刘员外道:“我说你家有妖不是空口无凭。”
胡婧儿当即怼出口道:“是呀是呀,你只要空口白牙一说就什么都能当证据了,可不就不是空口无凭了嘛。”
刘员外将人揽在怀里,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事我来处理就好了,婧儿你先不要说话。”
月华当没看到下面腻歪的两个人,接着说道:“刘老你可是夜夜失眠睡不着,贵……姨娘可是晚晚都在做噩梦,你家是不是永远招不到丫鬟,你经常用来出行的马车,是不是前几天翻进了阴沟里,还摔伤了你的腰。你的儿子,是否白天房门紧闭,很久未曾和你说过话了?”
在月华说到噩梦的时候,刘员外和胡婧儿就已经放开了彼此,听月华说的越多,两人的表情一个越来越惊诧,另一个越来越恐惧。
惊诧的是刘员外,恐惧的是胡婧儿。
刘员外瞪圆了眼,指着月华颤抖道:“你……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月华淡淡道:“自然是算到的,便如同我算到你家有妖。”
刘员外向外挪了挪,不再紧紧挡着紧闭的门板正中间,叹了口气对月华道:“很多事情,都是突如其来,我……我真的是无能为力,先前请过几次大师,都说我家都鬼怪,于是一通作法,结果,晚上我和婧儿依旧如此,所以我们才……”
分房睡的。
这话太过羞耻和丢人了,不能明说给这年轻人知道。
胡婧儿面上的恐惧之色褪去,紧抱住刘员外手臂道:“老爷~这人兴许是个骗子呢,每个来咱们家行骗的黄袍假道士,都说咱家妖气重,阴气冲天呐。”
“可是,”刘员外皱了皱眉,思索道:“他说了很多我们身上发生的事,而且都是真的啊,万一他真的能帮助我们,那么,以后我们就能睡个好觉了,福儿也能和我们说话了,难道,你不想听他叫你一声娘亲吗?”
提到儿子刘福,胡婧儿险些掉下泪来,她犹豫片刻,但还是不肯松口,红着眼眶对刘员外道:“不行,我不准!就算福儿永远不能开口说话,我也不要让这个不知底细的人碰福儿!”
“婧儿!”刘员外抓住胡婧儿肩膀,咬牙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当初不是说只要有一丝希望,都要治好福儿的吗?”
胡婧儿扭过半个身子,拿着帕子抽泣。
樱九有些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她也曾是个活人,但偏偏不懂人类的复杂感情。
她问月华道:“他们俩这是怎么了,刚才你说那番话,他们都没哭。”
月华道:“做父母的心疼孩子罢了。”
“唔……”樱九点头,心里开始羡慕起那个福儿了。
月华跃下房顶,稳稳落在地面上,对刘员外道:“我保证不会伤害令郎分毫。”
刘员外看看哭着的胡婧儿,又看看月华,面前这个身手不凡的年轻人,虽然也就二十几岁的模样,但是那种沉稳气度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信服。
须臾,刘员外将胡婧儿拉到一边,让家丁们推开,对月华道:“我信你这一次,但是你若是胆敢伤害我儿子,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你找出来折磨死。”
这威胁月华直接略过了,员外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推门进去走到了刘福的床边,房间里黑咕隆咚的,因为白日里门窗紧闭的缘故,里面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樱九不知道这对夫妇是怎么照顾孩子的,明明是为刘福担心的模样,却连带孩子出门走走都不肯。
刘员外和胡婧儿刚准备跟着走进来,月华已经将瘦小的刘福抱了出来。
外面动静这么大,这孩子却还在熟睡中,月华将他放在回廊围栏下面的长椅上,手指点在天突、璇玑、华盖三穴上,刘福猛地抬起头咳了几声,胸前一团稀薄的黑气向外渗出,月华将刘福衣襟掀开,手贴在他胸口,将魔器引了出来,之后掌心凝聚起灵气,将刘福胸前被魔器灼伤的皮肤治愈。
月华将魔器收起来,此时刘福也睁开了眼,眼中平静幽暗如同一汪死水,樱九吓了一跳,不敢再看这小孩子的眼睛。
明明只有八九岁的模样,怎么会生出这么一双眼睛呢。
胡婧儿冲过来,将刘福紧紧抱在怀里,让刘福的脸埋在自己身前。她瞪着月华道:“现在你满意了?我儿子他不是妖怪!”
“婧儿!”刘员外小声呵斥道:“好歹是他让福儿醒了过来,我看他刚刚从福儿身体里取出了什么东西。”
刘员外对月华一拱手,道:“这位侠士?道长?……敢问你刚刚从福儿身上取出的是什么东西?”
月华道:“一个干扰我调查的东西。”
月华说完,直接跃上房顶,两个飞跃离开了这户人家。
樱九在月华怀中感受着呼啸而过的晚风,盘腿坐在地上问道:“我们是不是中了调虎离山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