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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走到八仙桌跟前,身体几乎要贴上八仙桌,传神仪此时在月华手中,樱九正好可以穿过桌布最下面空出来的缝隙看到来人穿着的鞋子。
八仙桌轻轻晃动了下,那人一只手扶着桌子,一只手摸向牌位。嘴里念叨道:“义儿,爹又来看你了,爹每天晚上都来,你可不要觉得爹爹烦人呐。义儿,都是爹对不起你,才害的你死的这么惨,你不要怪爹好不好?”
樱九用月华才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道:“这刘员外果然有问题,刘义的死和他有关系。”
月华没有说话,继续听对面的动静。
刘员外手抚摸着蒙着红布的牌位,接着道:“如果那天爹没朝你发脾气,你也就不会一气之下跑去郊外纵马,也就不会掉下山坡被野兽啃得尸骨无存了……唉……”接着是刘员外抬起衣袖抹泪的声音。
刘员外站直了身体,接着道:“我知道你一向喜欢福儿这个弟弟,你们兄弟情深我这个做爹的也很欣慰,希望你安心的转世投胎找个好人家好不好,不来再去亲近你姨娘和弟弟,他们已经很苦了。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你弟弟早日病愈,能开口同我们说说话。”
刘员外说完,轻抚了下牌位,垂着肩膀走了出去。
樱九叹口气,道:“听他的这一番真情流露,我现在觉得刘员外没有那么奇怪了。他死了一个儿子,病了一个儿子,和正常人有点区别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这样的话,”樱九捏着自己的下巴,接着道:“我们的线索岂不是又要断了?”
月华站起身,道:“不要泄气,好戏还没上演。”
樱九心里责怪自己不争气,如果自己还活着,没有被那个人杀掉就好了,那样她一定能帮助月华,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耍耍嘴炮。
樱九看着月华,有些愧疚道:“如果我有身体就好了,那样我们还可以分头行动,得到的线索肯定比现在多。”
月华拍了下传神仪,似在安慰,“你单独行动我不放心,魔物现世,危险重重,我不能放你一个人行动。”
月华说完,继续在刘义的卧房中行走查看,南侧靠墙的位置摆放了一张床,床上被子被整齐叠好,床边有一张雕花桌子,上面一件东西都没有,显然被收拾过了。
月华打开桌子下面的抽屉,抽屉一共有三个,上面两个抽屉里和桌上一样,空无一物。第三个抽屉把手是坏掉的,拉不开,月华摸出一根铁丝别进去,将抽屉打开,里面有一把做工精致的短剑。
月华将短剑拿在手上,樱九借着微弱的光线去看,道:“这剑还是金子做的。”
短剑确实是用金子打造的,上面还镶着一红一蓝两颗宝石,不像是用来防身用,更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挂在身上当装饰炫耀用的。
月华拔开剑鞘,果然剑刃锋利不足。这金剑在坏了的抽屉里,所以没有被人拿走。月华没从金剑上看出别的东西,将它放回到抽屉里。抽屉里面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樱九却想起几年前听几个西域人说起的传言,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给月华听。
月华关上抽屉,问樱九道:“怎么了?”
樱九抿了抿唇,道:“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个传说。”
月华道:“说来听听。”
樱九道:“传说有个富商,经常行走大江南北做生意,每到一处地方都会勾搭一名正经人家的女子,谎称自己没有家室,骗女子和自己媾。和,并发誓说自己一定会娶这个女子。这人每过半年就换一个新的地方做生意,玩弄过的女子不计其数,且很多都怀上了他的孩子。”
故事到这里,并没有和他们要查的事情有任何关系,月华却很有耐心的继续听下去。
樱九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不知道过了几十年,十几个从不同地方来的年轻人莫名其妙的聚在了一个酒楼里,他们互不相识,也没有别人邀约让他们来此,只是心中突然有的那么一个想法。这些人围着一个大圆桌交流着彼此的信息,相同的是,他们都只有母亲,父亲在他们还未出世时就外出经商,一去不复返了。还有另一个相同点是,他们身上都有一把金剑,上面嵌着一红一蓝两颗宝石。”
月华分析道:“富商临走之前,将金剑交给了他们的母亲,并说等孩子出世,戴在孩子身上?”
樱九点头,“正是。那几个西域人说,这金剑上的宝石采自魔界岩浆里的红魔石和冥界冥河里的蓝幽石。放在一起放在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能让他们心意相通。富商的这些私生子,正是因为这两颗石头的关系,聚到了一起,更神奇的是,这家酒楼的老板,是他们年逾花甲的父亲的第一个孩子,这人从小体弱多病,他靠着父亲流落下的金剑,吸取着至亲之人的精气,用那些同父异母的弟弟给自己延续着生命。”
月华将金剑再次拿出,仔细看了下两颗宝石,神识探进去感应到了一丝邪气。他对樱九道:“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刘义的死,兴许和刘福有关系。因为,昨日帮刘福祛除魔器时,他腰间也有一把金剑。”
整个卧房被查探完了,樱九又看到那堆布扎的童男童女,觉得愈发的诡异,她转开视线,不再去看。
这时院中传来一声“劈啪”响动,似乎有人脚踩到了树上掉落下来的干枯枝丫上,脚步声很是细微,听上去是小孩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