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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音之放下遥控,准备下床。
偏偏沈琛翻个身,一条手臂牢牢桎梏住她,好意思嫌她睡相不好。
沈音之回头做个狰狞鬼脸。
忍不住趁机戳戳脑门儿,戳戳脸再扯扯头发,就差找个笔往他脸上画只大王八。哼。
以此报完连日噩梦之仇,这才轻手轻脚摸去浴室,终于有了独自思考的空档儿。
——还是爱。
爱情盲目,华丽,狡诈多变。
沈音之不曾拥有过它,天生对它无感。
就像她漫长的被买卖生涯里,无数小丫头指望爹娘,指望路过的好心人,指望菩萨佛祖能大发慈悲救救她们,唯独她不。
她压根不指望外界的任何东西,除了钱。—— 这个她承认,她又不是君子。
她只是个好漂亮又好俗气的女孩子嘛,有点儿小机灵,晓得这世间没有什么永恒。
年岁,美貌,人的嘴皮子,人心,善恶以及规则。
她不相信这些,不要成为阿香,玫瑰,百合,通通不要。
别提爱,婚姻,男人,家庭。
这个大千世界只有口袋里的钱能给她安全感,所以她愿意在最好的年岁努力赚最多的钱,以此为几十年后苍老的自个儿铺好有钱又体面的生活。
——工作。
严格来说沈音之仅仅在工作,消耗她的美貌甜嘴儿赚取自认为合理的报酬。
说出来搞不好会被人嫌恶厌弃,但她没有所谓。
反正她不以此为荣,不以此为耻,她只是工作,工作,自食其力的工作赚钱,像仓鼠为冬季储存粮食,像蜜蜂停不下来的劳作。
她有能力,有态度,绝对是年度最佳员工,截至目前都很好。
直到前世今生爱情两度找上门,打乱了完美的工作状态。
爱很烦。
真的。
沈先生是位很好很好的老板,很好很好的商业伙伴。
沈音之花大把时间走过一条长长的刀刃,没有跌落万丈深渊,因为她业务能力高超,摸透了他的脾气。
万万料不到现在爱来了,沈先生变了。
他变得阴晴不定,难以捉摸,该生气的时候会笑,该笑笑而过的时候又生气。
她很迷茫。
加之所有的家当被没收,仿佛她的年岁日夜,她所付出的精力情绪尽数被否定,她不高兴。
不过好在。
有人说过爱情这玩意儿,就算你捂住嘴巴,它照样会从眼睛里漏出来。
沈音之似懂非懂,便大半张脸贴上冷冰冰的镜子,从四面八方乱扒眼皮。
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哎呀没有爱,她没有看到爱,应该还没有爱,还没有输得稀里哗啦吧?
“呼。”
松了口气,拉开距离,沈音之静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该走了。”
她对她说:“到了该走的时候,你必须走。”
镜子里的沈音之没有异议。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姐妹会不会觉得阿音很作,没事找事。
我个人是觉得必须走,因为沈琛作弊升级之后,无论社会、身份地位、钱以及心机什么的都达到了碾压必胜局。
阿音七十级被压着打,手头苦肉计是迫不得已的缓兵之计,离开是仅剩的突破口。
这次溜走没那么沉重,类似猫抓老鼠,摆上台面的:
’我要造反!‘
’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擦亮眼睛看着啊。’
‘来,你来,我看你怎么造反。‘
这样。
第66章 斗智
—— 走是肯定要走的。
况且沈音之照镜子的当天,过年,以往她准能收到好几个厚厚的大红包。
心肝小宝贝似的揣在兜里,饭桌之下摸了又摸,关上房门数了又数。最后才将一叠纸钞整整齐齐放进储钱盒,夜里依依不舍抱着睡觉。梦里都是数不尽的小钱钱,高兴得合不拢嘴。
今年红包依旧有,沈琛给的。
只不过到她手里没半个小时,又被他收回去了,美其名曰:为她保管。
沈音之:面无表情.jpg
沈琛:“你可以提别的要求。”
她眼睛亮起来:“下周六有我的专辑发表会,我要去!”
他眼都不抬:“别的要求。”
哼,就知道不行。
退而求其次:“那我要手机。”
“不行。”
“平板?”
“不行。”
“就玩半个小时的平板不行吗?”
沈音之巴眨巴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声音又软又甜。
这回沈琛抬起眼,依旧一个:“不行。”
犹如板砖压到脸上,那感觉,简直令人窒息。
沈音之一脸冷漠。
似乎察觉到自己过分,沈琛问:“你要平板干什么?”
发微信,微博发私信肯定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沈音之低头,无精打采戳着碗里的大鸡腿,信口撒谎:“玩游戏呗。”
“那就买个游戏机,能连接电视玩游戏。”
他夹过来一大把绿油油的青菜,“你应该没玩过那种,开心么?”
你看我像是开心的样子吗?
沈音之果断拒绝朴素的青菜投喂,并且反手给他塞一块油腻腻的超肥红烧肉,小声逼逼:“天天吃饭睡觉看电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