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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再捏,拉扯,留下红红的手印。
她很困惑地皱眉,自言自语:“红姨怎么没说过,爱会让人变得臭不要脸呢?”
沈琛:童言无忌不必在意。
“如果嫌麻烦的话。”
他低下头,侧过脸,桃花眼稍稍弯起,冬日绵柔的光落在深邃的眼里,好像一汪波光潋滟的水。
小傻子犯颜控毛病,稀里糊涂跟着重复说了一遍:“嫌麻烦的话?”
他眼里有她,只有她,声音轻缓缱绻道:“嫌上上次麻烦,就像上次那样亲个嘴。”
“也行。”
*
也行,个呸。
沈音之往嘴里丢颗糖,摆出百米冲刺的架势,猛地扑了上去。
她想压倒他。
奈何他重心挺稳,瘦削的身材如竹子,似不倒翁,纵然往后仰去大一截,分分秒秒又能轻松前倾回来。
切。
早晚弄坏你的三十岁老腰。
沈音之小小声哼,探出舌尖舔嘴巴,恶意糊他一脸黏糊糊的吧唧,然后拽拽问:“够了吧,行了吧?”
当然不够。
沈琛掐住她的腰,唇角贴在耳边,慢条斯理,尾音长而散漫:“今天怎么不叫哥哥了?”
“……”
忍,要忍,七十级正面打不过九十级,小不忍则乱大谋。
“回来的时候给我买奶茶和蛋糕。”
沈音之以忍者神龟般绝妙的忍耐力,重重咬着字喊:“哥!哥!”
“好,哥哥买给你。”
沈琛好似听不出里头的敌意和嫌弃,放下她,转身开门,往外走。
本该关门的,动作过半他停住,唇边溢出点儿意味不明的笑,反而大大打开。
有阴谋。
你还想作什么妖?
沈音之下意识后退两步,她已经完全弄不明白沈琛的脑回路。
“门开着,方便你跑。”
多么讨人喜欢的发言。
可惜后头还有一句:“这次记得跑远点,别被我抓回来,以后这双腿——”
视线在她纤细笔直的双腿上流连,后头的话语不言而喻。
他朝她笑。
真的不关门就走。
沈音之小心翼翼地探头,东张张西望望,找不出丝毫不对劲。
——这说明外头埋伏高超,以她凡眼难以识别。
傻子都晓得这时候不能走出这道门,沈音之压住蠢蠢欲动的内心,伸手关门。
居然自己把自己关进房子里。
可恶。
没心情玩游戏了,她盘着双手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喵。”
猫慢悠悠路过,迟钝的大脑猛然受到启发,意识到沈琛刚才使的那招,分明是她用过的苦肉计。
她坑过他,他转头又坑回到她身上来!
都怪她偏爱猫猫狗狗。
可恶可恶。
太可恶了。
沈音之原地气成河豚,刘阿姨下楼的时候顺口问:“怎么啦,又和沈先生吵架了?”
她很冷酷:“不要提他,我不想提他。”
哎哟。
看来吵得还不轻。
刘阿姨无奈摇摇头,遁走厨房,没多久便传出切菜声。
沈音之重新捡起自己的离家出走计划。
手机,手机,去哪里弄手机。
苦苦思索着,不经意瞧见刘阿姨的背影,一个无可挑剔的好主意浮上心头!
她为什么非要自己的手机?
为什么非要两个队友,而不是三个队友呢?
决定了。
拉刘阿姨入伙组队,没得商量!
*
“刘阿姨刘阿姨!”
有了新主意的沈音之瞬间头不疼,心不乱,兔子似的蹦打蹦打跑进厨房,大声说:“我帮你烧菜!”
破天荒的一遭,刘阿姨不禁泼冷水:“又折腾什么呢?你哪里会这个,看电视去吧,不是玩游戏机么?”
“我会,我会的,我什么都会。”
她眼睛亮亮,掰手指:“洗碗切菜擦地板,洗衣服,喷火,杂耍,胸口碎大石,空手刃砖块,我通通会。”
“真的?”
“真的呀,我骗你干什么?”
沈音之雄赳赳气昂昂,充满自信:“以前我天天去河边洗衣服的,洗干净一桶有热水,洗干净两桶有饭吃。一天四桶就能吃饭,六桶能在房间里打个地铺睡觉。我什么都会,就是以前太会了,现在才不想再做。”
“有这事?”
刘阿姨不免多打量两眼,怎么看都是精娇细养的洋娃娃,瞧不出受过苦的痕迹。
“那你有饭吃不?”她问。
“没有。”
沈音之坦坦荡荡:“冬天衣服泡了水太重,我抬不起来呀。地上是结冰的,鞋子又很滑,一下子就掉到河里去了,最后只有我爬上来,忘记捡衣服,就没有饭吃了。”
“什么衣服这么重?”
“忘了,就是一件衣服。”
她努努嘴:“说不定不是衣服重,是我太不重,那时候我九岁。”
“九岁?”
刘阿姨吓了一跳:“九岁就让你自己去河边洗衣服,还冬天,结冰?这家人干的什么事啊,犯得着吗?”
自然犯得早。
人家买她又不是作小姐养。
权当干活赚钱的下人,以后再给他们瞎眼瘫痪的儿子做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