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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话一出,长公主漂亮的眼睛就瞪圆了,她抬着脑袋,看着龙椅上洋洋得意的皇帝,仿佛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兄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长公主气得胸口疼,甚至连小脚都疼了。她本就是后天才裹得脚,不宜常站,她身子一歪,再也没有刚踏进殿时的端庄持重。
“姑母,您别气,先坐下休息一会吧。”靖王看着永昌长公主那三寸金莲,就怕她倒在大殿上。
靖王这几日都住在宫里,毕竟王府才发生了投毒的事,他也怕啊。于是他丢下了王府,一个人抱着包袱走进了皇宫。
当然皇帝也没有让封王建府的儿子回来白住的道理,于是靖王就在昭阳殿取代了太监总管的职务,给批阅奏折的皇帝端茶倒水。
“赐座,”皇帝看着永昌长公主的脚都头皮发麻,他种田一把好手的妹妹啊,现在竟成了连站都不能站的瓷器人儿。
皇帝看了一眼柔柔弱弱的外甥女,捂着额头又说:“给福安郡主赐座。”
怎么就裹脚了呢,又不好看。皇帝十分后悔让妹妹嫁进孟家,折腾自己就算了,还折腾他的外甥女。
福安小时候多活泼啊,现在裹了脚,连走路都病病歪歪的。
反正他是没看出来那些文人骚客们说的弱柳迎风,婀娜多姿。
“永昌啊,朕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太子为人朕是知道的,他不会做出不敬长辈的事。”
永昌坐在椅子里,就算是脚疼腰也挺得直直的,她看着皇帝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给含糊了过去。便知道皇帝不会替自己做主了。
皇家人都识时务,见皇帝不愿意听她说道太子,她便没有再提太子冒犯她的事。
永昌长公主咬了咬唇:“我也相信太子不会这么不尊重长辈,”她觑了一眼皇帝的脸色,说:“可皇兄你不觉得奇怪么。太子以前多知礼啊……现在为了个女子竟顶撞长辈,臣妹相信太子也不是那种人,太子如此,定是受了那苏家丫头的挑唆。”
靖王皱眉道:“姑母,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据我所知,苏姑娘人端庄持重,定不会是挑唆太子顶撞长辈之人。”
永昌长公主一顿,狐疑地看着靖王。
她是看着这群皇子长大的,靖王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
脑中一个想法慢慢冒出头,永昌长公主对苏蒹葭的厌恶更深了一分。生得一副狐媚子样,迷惑了太子不算,还勾引靖王,真是不要脸!
“光天化日之下,太子就和苏蒹葭手拉着手在花园里走来走去。花园里人来人往的,让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福安郡主见母亲越说越气愤,忙侧过身子拍拍永昌长公主的背,“母亲,别气别气。”
“皇兄,太子妃事关重大,当初您那么草率地就跟苏家结下娃娃亲的时候我就反对。现在你看看,行为放荡轻浮,怎么担得起太子妃的职责?”
皇帝撑着脸,听着永昌铿锵有力的话险些睡着,太子是越加懒了,批阅奏折他已经连续好几月没有睡好觉了。皇帝感觉眼皮愈来愈重,突然一个字眼钻进耳朵里,他一下子就精神了。
困意被撕裂,皇帝的双眼也变得炯炯有神。
永昌长公主眼睛一亮,以为皇兄听进了自己的话,想再接再厉之时就见皇帝身子前倾,眼睛闪闪发亮地问道:“你是说太子和苏丫头两个手牵手了?”
“哎呦太好了。”皇帝抚掌大笑道:“老五那小子还说对别人小姑娘没有非分之想,口是心非。真是好啊,现在朕倒要看看他那张嘴有多硬。”
当初他与苏家定下娃娃亲的时候,他也有些当初草率的决定,就怕因为自己,让儿子今后过得不幸福,成婚后夫妻情薄。
现在可好啦,两个小朋友相互喜欢,他还愁什么。
两情相悦了,他的小孙孙还会远吗?等太子有了嫡子,他就退位,就能过上每天钓鱼喝茶的神仙日子啦。
皇帝越想越开心,甚至想再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挑些东西给苏家丫头。
不过看到亲妹妹脸色不好,皇帝终究还是没有当着她的面给苏蒹葭赏赐,准备等她走了再说。
“呃,那个永昌啊,你来找朕不会就是为了这些小事吧?”皇帝不想再听永昌抱怨他儿子儿媳,看着永昌旁边的福安,笑着说:“咱们福安也老大不小了吧,太子都有人要了,我们漂亮的福安的婚事也该定下了。”
福安郡主一怔,然后羞涩地低下头,手指轻轻地绞着手里的手绢。
永昌听皇帝主动提起福安的婚事,眼里有了笑意,温柔地看了一眼垂头的福安,对皇帝说:“不满皇兄说,臣妹今日来宫里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想到会在花园看见那么不堪入目的画面,坏了心情,让她忘了这事。
“朕看你这样子,是福安有了心仪的人了?”
皇帝来了精神,给小辈们凑对做媒什么的,他很乐意。
永昌长公主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垂头绞着帕子的福安,笑着说:“我们福安大家闺秀,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没有机会遇见外男,哪来的心仪之人呢。”
“那便是你有了中意的人选?”
永昌长公主点点头,说:“臣妹听说宣平侯府的公子文武双全,相貌堂堂。苏家人简单,福安单纯沉静,深宅大院不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