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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正明只是为了能让她开心,甘愿放低姿态,扮演着小丑的角色。
后来谢蔷每一次比赛、演出,谢正明从未缺席。
谢正明总是对她说:小蔷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在爸爸心里,小蔷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需要去和谁比较。小蔷永远是爸爸的心肝宝贝。
在她成长过程中,谢正明既是父亲,又是母亲,一直给了她双倍的爱。
所以即使一出生便失去了母亲,谢蔷也从未觉得自己比同龄孩子缺少什么。
但现在,她连这唯一的、打从心底疼爱她的人,也都失去了。
许是顶楼风太大,沙子迷了眼睛;又或者是香烟的气息太过浓烈,有那么一瞬,谢蔷竟红了眼睛。
她深汲一口烟,想将心头翻涌的思绪压下,却不留心被呛到,烟草浓烈的味道涌入呼吸,顺延着气管一路冲进肺部,呛得她眼泪直往外冒。
她控制不住,弓着身子开始剧烈咳嗽,仿佛整个肺部都要硬生生撕裂了。
手里的烟忽然被人夺走,扔在地上,踩灭。
柳明修脸色铁青,“谢蔷,想把我气死不用那么大费周章。”
有哮喘的人还抽烟,无异等同于自杀。
谢蔷压抑地低咳了两声,哑着嗓子说:“不用你管。”
柳明修冷笑,“那你在这里演苦情戏给谁看?”
谢蔷没心情和他纠缠,转身要走,手腕被他一把握住。
谢蔷瞪着他,“你放开我!”
柳明修束着她的腕,把她堵在墙角,“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没什么想跟我交代的?”
“比如?”
“为什么走了两年毫无音讯,为什么会和那个男人一起出现在报纸新闻上……”柳明修逼近她,咬牙低声地说,“谢蔷,两年前你离开的时候答应过我,你会回来的。”
谢蔷说:“你想知道?”
“我不该知道?”柳明修反问,克制着情绪。扣住她手腕的力度加深,指骨在她的皮肤印出一道道红痕。
谢蔷疼得蹙了下眉。
她望着他,冷冷地说:“我不会告诉你的。柳明修,你不配。”
柳明修回到课室,脸色臭得跟吃了屎一样。
还一脚踹翻了垃圾桶。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谁惹谁死的气息。
他在座位坐下,谢蔷从外面进来。
一进门,全班男生的目光都不由黏在了她身上,各种爱慕的、欣赏的、崇拜的、追求的,让柳明修的脸色又臭了好几度。
谢蔷在黑板写下自己的名字,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台下掌声一片。
有几个胆子大的男生,当场吹起了口哨。
下一秒,后脑勺被人用笔杆扔中,男生愤怒回头:“谁?!谁他妈拿笔扔我?!”
柳明修靠在椅背里,冷冷抬眸,“是你爸爸。”
“……”
对方是柳明修,没人敢吭声。
谢蔷在台上嗤了声,不屑。
长松中学作为城内赫赫有名的私立中学,是以明家为首的,城中几大富豪共同投资创办的私立学校。
每年学费数十万起步,选拔要求极为严苛,能够进入长松的,大多是些有钱又有闲的富家子弟。
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一个老师从此在南城失去姓名。
班主任姓王,名福贵,在长松中学摸爬滚打多年,深谙这里的生存法则,谢蔷转学回来之前,教导处谢主任就和他交代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两个孩子分开。
王福贵怀揣着明年再升一级的美好愿望,早就做好了安排,对谢蔷说:“那个谢同学啊,你的座位就在柳明修同学的旁边,以后你们就是同桌了,按谢主任说的,你们要相亲相爱……”
谢蔷循声望向正在说话的老师,满脸写着不可思议:我能和这玩意儿相亲相爱吗?我不把他提起来背摔三角绞腕挫十字固再加背负空投摔断丫的胸骨就算不错了。
于是在全班同学的注目下,谢蔷缓缓从讲台下来,走向自己的座位。
柳明修始终两手插兜,靠在椅背上里,清冷的五官逆着光影,看不清神情。
谢蔷刚把书包挂好,准备坐下,柳明修却没给她动作的机会。
教室里传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
柳明修抬脚,把她的椅子踹翻在地。
椅子歪倒在谢蔷脚前。
背包里的书洒得到处都是。
“……”
全班倒吸一口凉气,以他们为中心,两侧同学纷纷拉着课桌后退三尺。
后桌的舒宁和杨夏不约而同地抬手捂脸:“完了完了,今晚全南城的榴莲都要被明修跪碎了。”
谢蔷看了眼地上的座椅,又抬眸寂冷地望向他。
柳明修两手插兜,语气随意:“不好意思啊,我这腿刚好抽筋了,没吓着你吧?”
她要是信他,就是自己脑子进了水。
谢蔷说:“扶起来。”
柳明修冷哼,权当没听见。
谢蔷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成拳,眼神越来越沉,隐隐开始凝聚蝉联三届全国青少年柔道冠军的信念与力量。
杨夏和舒宁心里咯噔一声,生怕明年这个时候柳明修的坟头草不仅能长得放牛,还能让他们全班一起去蹦个迪了。
杨夏赶紧道:“嫂子,你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