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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底下,柳明修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他偏头望向她,“外婆让我们和好。”
谢蔷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柳明修,你少拿外婆当挡箭牌。”
她只答应他在外婆面前演一场好戏,可没答应真要跟他和好。
谢蔷把手抽出来,“外婆,事情本来就是柳明修做得不对,他背着我找了三十七个女朋友,还说个个都比我温顺乖巧,听话懂事,我要是不回来,他指不定还会找第四十七第五十七个呢。”
外婆愣了几秒,缓缓望向柳明修:“修修,这就是你做的不对了。”
既然外婆都已经知道他们在闹分手,柳明修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柳明修手揣兜里,站起身,没什么情绪地道:“外婆,谢蔷也没比我好哪儿去,她在国外的时候有了沈哥哥,回国以后又有了晚晚,我要是不在她身边,她指不定也能找第四十七第五十七个。”
外婆:“……”
谢蔷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指着他道:“柳明修,你还好意思说?!”
柳明修看也不看她,“是你那天亲口说的,要是当初没有我,你还是会和班草好好的在一起。”
柳明修不是记仇。
但当年班草的事儿,的确是他心里的一个症结。
尤其那天谢蔷当着他的面儿,亲口对他说,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他,她不会和班草分手。
谢蔷气红了眼,颤抖地道:“我就交过那么一个男朋友,你交了三十七——”
“这种东西是看数量的吗?”柳明修不慌不忙地打断她,“你就交过那么一个,但也是你唯一上心的一个。”
他反问她:“谢蔷,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
谢蔷红着眼,气得站在原地直喘气。
旁边柳宋两家的亲友一直在围观,谁都没想到,谢蔷都出现在寿宴上了,还能和柳明修吵起来。
眼见势头不对,宋阮赶紧上来劝阻:“好啦好啦,你们都别吵了,修修你也是的——”
柳明修推开了宋阮的手。
他看着谢蔷发红的眼眶,眼泪随时都会掉下来。心头烦躁着,已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
他转身朝外走,对宋阮说:“妈,把班草找回来,我要跟他决一死战。”
宋阮:“……”
这说的什么孩子气话。
柳明修说走就走了,留下谢蔷一个人应对场面。
宋阮安慰她坐下,谢蔷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服务生过来倒酒,谢蔷拿手背用力抹了一把眼睛,对服务生说:“给我一杯威士忌!”
顿了顿,她又改了口:“两杯!”
柳明修没走太远。
他提了家里的车,开出去兜了一圈风,原本想自己先回去,可谢蔷那副望着他眼睛通红的模样,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散。
绕着沿江路兜了一圈,柳明修又把车开回了酒店门口。
侍应要过来帮他泊车,柳明修挥了挥手,拒绝了。他没打算进去,想一个人在外面冷静冷静。
要不是他不好烟草,他现在真想来一根,体验下什么叫借烟浇愁的滋味。
降下车窗,夜风吹进来,柳明修望着不远处的江面出神。
他记起当年谢蔷和隔壁班班草谈恋爱的事儿。
其实柳明修不怪谢蔷记恨他插足她和班草之间的感情,毕竟是初恋,谁乐意被人棒打鸳鸯?尤其是谢蔷那样的性格,她不愿意的,谁都无法强迫。
问题就在于年轻时候单纯,对喜欢的人自带滤镜,对方除了斯斯文文清清秀秀,外表看着人模人样的,内在还真不一定是个人。
当年谢蔷是学校里的女神,多少男生趋之若鹜,人都是有虚荣心的,越是得不到的、难以得到的,就越是想要去得到。
柳明修一直没告诉谢蔷,那时候他亲眼看见班草和校外一群混混聚在一起,说她有多好追,人有多傻,一双手牵起来有多柔软。
那个男生怀里搂着另外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跟他的混混朋友打赌,一周之内,一定要把她睡了。
那是柳明修第一次跟人打架。
用了全力。
在那之后班草在医院加护病房躺了一星期,肋骨断了三根。
这事儿没在学校传播出去,主要是宋阮出的手。就像众所周知豪门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宋阮给了班草五百万,堵严了他的嘴,让他离开自己儿子的未婚妻。
出院后班草悄无声息地滚去了加拿大,柳明修也如愿以偿地和谢蔷在一起。
柳明修和谢蔷也曾经有过一段两小无猜、恩爱欢愉的时光。
但不可否认,每当他们吵架,谢蔷总是会记起这笔旧账,记得他是个插足她和初恋感情的混球。
柳明修默默背负了这个罪名三年,以前没跟谢蔷提起过,以后也没打算告诉她。
他不想让她知道,她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初恋,其实是所遇非人。
车窗升上去,柳明修静静在车里坐了会儿,看了眼时间。
将近九点半了。
生日宴应该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柳明修泊好车,从驾驶座出来,绕过车头朝酒店大门的方向走。
远远的,他看见谢蔷从里面走出,步态很不稳,像是喝醉了,走一步总要晃上三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