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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学,柳明修和舒宁杨夏在球场打球,柳明修拾起篮球一轮轮地往球框里投,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舒宁把球传给柳明修,朝站在场边上的慕晚说:“小孩,帮哥哥把水杯拿过来。”
慕晚乖头乖脑地走过去,把杯子递给舒宁。
慕晚年纪较小,站在他们三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当中,不像是同级的学生,倒更像一个初中生。
杨夏好奇问:“这小孩你们从哪儿捡来的?”
舒宁拧开杯子喝了口,拿指腹抹掉唇角水渍,“这小孩想勾引嫂子,让明修给逮着了。”
杨夏啧啧两声,挥了慕晚后脑勺一掌,“小小年纪不学好,嫂子是你能勾引的吗?是你能觊觎的吗?毛长齐了吗就学人勾引嫂子?”
慕晚:“……”
年仅十六岁的慕晚哪里经历过世间险恶,此刻被舒宁和杨夏左右夹攻,对方身高于他而言就像两堵高墙,遮天蔽日。
慕晚耻辱地红了眼眶,替自己辩解道:“我和蔷蔷不是你们想的那种肮脏的关系!我们之间是纯洁的!”
舒宁和杨夏对视一眼,一人一巴掌挥在他脑门上,“还蔷蔷?嫂子的名字是你能喊的吗?给我规规矩矩地喊谢同学!”
慕晚捂着脑袋嗷嗷地哭,古有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今有他慕晚绝不屈服于恶势力之下,他和女神之间的关系是纯洁的,绝不容许任何人污蔑!
柳明修走过来脱下外套,盖在慕晚的脸上,遮掉他聒噪的声音。
柳明修拧眉道:“不打了,她没回我电话,我得去找她。”
今天老刘来得晚,出了校门口,舒宁和杨夏还陪柳明修在外面等了一阵子功夫。
柳明修不断低头查看手机,谢蔷一直没回他消息,也没回他电话。
舒宁看着慕晚蹬着他那辆市值八百块的凤凰牌自行车渐渐行远,随口道:“嫂子身边的狂蜂浪蝶真是太多了,前段时间走了个姓沈的,现在又来了个姓慕的。”
杨夏接话道:“可不是,就嫂子高一时候谈的那个对象,叫什么池……”杨夏一下子没想起来,口吃了好一阵,忽地一拍脑袋:
“对,叫池箫的!可难缠了!”
“……”
柳明修手上动作滞住。
舒宁察觉柳明修脸色不对,用胳膊肘暗地捅了捅杨夏,压低声说:“你好端端的提池箫做什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们三人虽然是发小,但杨夏自幼很听家里安排,算是一群纨绔里面难得的乖宝宝。
当年柳明修怒极把池箫打进医院的事儿,除了他们柳家自己人,就只有舒宁知道。
那时候柳明修以一挑十,力战群混混,顺利把池箫左胸腔底下的三根肋骨打断,赢得这场抱得美人归的历史性关键一战,背后少不了他舒宁帮忙打辅助的功劳。
柳明修从来没把任何情敌放在眼里。
除了池箫。
毕竟那是谢蔷真心喜欢过的人。
舒宁走到柳明修旁边,清了清喉咙,垂眸瞄了眼他手机,试探性地问:“嫂子还没回你电话?”
“没。”柳明修熄了屏幕,把手机揣回裤兜,没什么情绪地道,“她说今天有个地方要去,没说是去哪儿。”
有件事儿在舒宁脑子里过了一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明修淡淡瞥他一眼,见他欲言又止的,“有话要说?”
舒宁琢磨半会儿,开口道:“池箫回国了。”
柳明修猜到舒宁想说什么。
舒家集团旗下主营的酒店品牌,在全国拥有超过上百家五星级酒店的经营权,外加业内合作的企业,要找个人易如反掌。
这两年他们一直在盯着池箫的行踪。
柳明修说:“那天我带谢蔷去我外婆寿宴,在酒店外碰上他了。”
舒宁倒抽一口凉气,“嫂子见到他了?”
“没,她喝多了,那么远的距离,估计没认出来。”柳明修说。
舒宁松了口气,随后反应过来,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舒宁说:“不是,南城那么多家酒店,池箫非得和你们撞在一起?”
柳明修凉笑一声,“是啊,我也觉得太巧了。”
老刘把车开来了,舒家和杨家的司机也紧随其后。
柳明修拉开车门坐进去,舒宁站在外头,猫低腰,隔着车窗对柳明修道:“明修,别说我没提醒你,池箫当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听我姑丈说,池家这两年混得不太行,原本就是三四流的小企业,现在屁股后头还欠了好几千万的债。”
“他这次回国,目的应该没那么简单。”
柳明修静静望着舒宁,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波澜。
半晌,柳明修收回视线,将车窗升起,“他要是敢碰谢蔷,我把他头都给拧下来。”
毕竟是初恋,当初不得已要分开的时候,谢蔷不是没想过有天能和池箫重遇的情景。
就像陈奕迅在《好久不见》里面唱的:“你会不会突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短短几句歌词,唱出了多少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心酸。
咖啡厅内,谢蔷和池箫面对面坐着,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咖啡,谢蔷指尖有点儿颤抖。
她抿了一口,险些被烫到,压抑低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