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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铭诚猝不及防被噎了一道,觉得老父亲的地位不保,扭头望向宋阮,“你看看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经过上回医院一事,宋阮已经见怪不怪。
宋阮波澜不惊地放下汤碗,“老柳啊,我们就看开一点,反正呢,我早就当自己这个儿子已经嫁出去了。”
谢蔷:“……”
柳明修:“……”
嫁出去的儿子柳明修足足给谢蔷剥了一座小山高的虾仁,直到她碗里都快装不下了,他才罢了手。
这段时间柳明修一直赖在她家里,足足有大半个月没回家,吃完饭,就被柳铭诚叫进书房训斥,谢蔷则是让宋阮带回了屋里。
宋阮打开保险箱,从里面取出一只装首饰的木盒,交到她手里。
谢蔷没明白,“这个是?”
宋阮温声说:“是我们家传的手镯。”
谢蔷:“……”
谢蔷打开,里面安静躺着一只翡翠手镯。质地明净纯透,一看就价值不菲。
宋阮牵起她的手,“我帮你戴上。”
“……”谢蔷有点被吓到了,匆忙道,“等一下,宋阿姨……为什么要把这个送给我?”
以两家的财力,想要在市面上买到价值更高的翡翠并不是难事。但这只镯子意义重大,她不能受得不明不白。
宋阮说:“以后你和明修结婚,你就是我们柳家的媳妇,这只镯子早晚都是要给你的。”
“……”
谢蔷顿了顿,犹豫问:“您就没想过,万一以后我和柳明修分手了呢?”
宋阮对她温和地笑:“就算分手了你也是我的女儿,这只镯子要交给谁,全听我拿主意,其他人说了不算。”
只是一句话,谢蔷便微微红了眼眶。
她出生便失去了母亲,是别人口中没妈的孩子。
她依赖着唯一的父亲长大,还未等到她成年,谢正明又不幸遭遇车祸,至今昏迷不醒。
家里有大伯,二伯,还有姑姑,亲戚不少,她可以随意选择和谁一起生活。
但他们都是有家庭的人,有自己的妻子、丈夫和孩子,她是外人。
她没有家了。
回国那么久,她一直一个人孤单地住着。
她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听过,有人对她说“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孩子”,这样全心全意的疼爱。
谢蔷没憋住,哇的一下哭出了声,扑过去抱住宋阮:“宋阿姨,在我心里您就像我的母亲一样。虽然我不知道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但是我想,如果她还在世,她应该也和您一样这么温柔。”
宋阮目光柔软下来,拍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傻孩子,这两年你受苦了。”
她在宋阮怀里大哭了一场,将这两年的压抑的委屈和难过通通发泄出来,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即使是在洛杉矶狼狈不堪那两年,也从未在谁面前展现过崩溃的一面。
等情绪过去,谢蔷抬手抹泪,感觉腕上沉甸甸的,才反应过来宋阮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已将那只镯子戴到了她的手上。
这下便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宋阮始终牵着她的手,温声对她说:“小蔷,我知道从小你并不喜欢明修,娃娃亲是我和你母亲在你们还没出生就定下的,那时候两家关系好,就想着亲上加亲,本意并不是想要为难你们。”
“后来等你们再大一些,我和明修他父亲看你们成天吵架,实在合不来,也私下问过明修,要不联姻的事情就这么算了,要是双方都不愿意,我想谢家几位叔伯和姑姑那边,应该也不会有意见。”
“可那时候明修很笃定的告诉我,他不要解除联姻,他喜欢你,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谢蔷刚刚哭过,眼睛还红红的,抽噎地说:“柳明修他就是想折磨我,一肚子的坏水,小时候我过生日,他总拿蛋糕往我脸上拍,看我出糗,他就高兴。”
宋阮失笑摇头,“他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男孩子长到那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只好选择用最笨的方式,却没想过这样会引起你的反感。”
谢蔷吸了吸鼻子,轻声说:“他要是跟您一样这么温柔就好了。”
宋阮说:“会的,你们彼此扶持,彼此成长。虽然明修那孩子有时候嘴巴上不肯说,但在他心里,你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作者有话要说:经朕夜观星象,掐指一算,正文快完了。
有番外。
那啥,在这里想征询一下大家意见,柳大哥初中追妻那段的番外有人想看吗?其实这本我原本是没打算写他们年少时光的,因为前文有部分回忆杀了。但这几天想想总觉得不写他俩之间的感情好像缺了点啥,不太完整的亚子。
第39章
从宋阮房间出来,谢蔷眼睛还红红的。
阿姨没把她的东西拿去客卧,而是直接拿到了柳明修的房间。
推开门,柳明修正坐在三角钢琴前。
琴声在夜里静谧地流淌,要不是他一时兴起,谢蔷险些忘了,柳明修这双手除了用来给她做饭,还会弹琴。
克莱德曼的《梦婚》耳熟能闻,在各种晚宴、休闲场合,基本都能听见它的旋律。谢蔷本身也是擅长钢琴的人,没什么好惊奇的。
只不过眼下在夜晚卧室,二人独处的时光,气氛本就暧昧。此情此景之下,琴音和曲子反倒成了次要。面前的人肩宽腿长,骨节分明的手略一撑开,在黑白琴键上流利错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