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恶因恶果
    “哦？”宁浅予声音上扬，道：“绣花针呢？这样长的绣花针，是寻常人都用不上的。”
    “是，是奴婢去外边买来的。”丫鬟垂下眼，她一见到宁浅予那幽深的眸子，就住不住的害怕，好像她能一眼洞穿所有真相一样。
    丫鬟身上的伤不像是装出来的，宁浅予却是冷笑道：“那你说你因为不忿大夫人的行径，才下了死手，你倒是说说说你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将大夫人塞进我紫芳园的荷花塘里的，大夫人手中捏着的东西，又是什么？”
    丫鬟显然没有预料到，宁浅予回问出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回头看了眼宁泽和宁长远。
    “你看着相爷和宁少爷做什么？”立春呵斥道：“我们王妃问你话呢！”
    丫鬟赶紧回头，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奴婢将大夫人杀了之后，心里很慌张，怕被人查出来，就想到曾经和大夫人不睦的王妃，您是王妃，查出来他们也不敢对您怎样，于是趁人不备，叫了府中打杂的二虎，一起将大夫人从后边的院墙，推了进去。”
    “哪知，那尸身砸到了假山，将假山都一道带进了荷花池！”宁泽接过话，道：“好你个豺狼虎豹之心的贱婢，竟敢为了泄愤杀了大夫人，还嫁祸于王妃，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话音刚落，就有人上前架起小丫鬟，要拖出去。
    “慢着！”宁浅予冷哼一声：“急什么，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这小丫鬟的话，漏洞百出，就这样草草结案，像是想掩盖什么事实一样。”
    司徒森也缓缓起身，道：“王妃的院子我也去过，那荷塘边的假山虽说不大，可一具尸体就将石头做的假山撞带进水，本王也不信。”
    宁泽双手猛然一紧，面上还是勉强保持着镇定：“她不是说还有个帮手吗？那帮手呢？”
    “帮手是在后厨打杂的，叫二虎。”小丫鬟紧紧的低着头，道。
    不一会儿，二虎就被押解上来，二虎长得很壮实，人高马大，不过看上去有一丝呆滞。
    “二虎，你帮这丫鬟将大夫人的尸身，丢进了紫芳园？”宁泽面色平静，可是额间，已经有细密的汗珠子冒了出来。
    二虎挠了挠脑袋，似乎听不明白他们的话似的。
    丫鬟沉不住气，高声道：“二虎，你快说啊，往日大夫人打我了，是不是你帮我敷药？今日傍晚，是不是你帮我杀了大夫人？”
    二虎这才愣愣的抬头，这才看见被两人架着的丫鬟，高声道：“兰花，兰花，你们放开兰花。”
    一边说着，一边过去，想要将兰花从两个侍卫手里将人抢下来。
    “不，二虎，你先停下，你听我说，我杀了人，杀了大夫人，是你帮的我，对不对？你说过她打我，该死，是不是？”丫鬟兰花脸上闪过一抹不忍，还是强忍着说下去。
    二虎的动作停下，面上逐渐浮起一抹愤怒，道：“她就是该死，她无端的打你，将你打成那样子，她该死！”
    “那是不是你帮的我？”兰花眼中一喜，道：“是你帮我将大夫人的尸体，抬进紫芳园的。”
    二虎面上又是那种迷惘的表情，盯着兰花。
    “你快说是你啊，赶紧承认啊，不然他们要将我带走了！”兰花见状，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二虎这才道：“是我，是我帮你杀了大夫人，搬进紫芳园的！”
    兰花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仅仅是兰花，宁长远和宁泽，也是长舒一口气。
    宁浅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丫鬟是替罪羊，而二虎人如其名，是个又二又虎的傻子，不过这傻子很喜欢兰花，所以他也就莫名其妙的被牵扯进来，成了第二个替罪羊。
    “今晚在场的不仅仅是有尹大人，还有王爷，若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说出来，没有人可以威胁你的。”宁浅予下巴微抬，睨着兰花：“这小傻子的话，可不足以让众人信服。”
    兰花的瞳孔，剧烈的缩了缩，她也想将事实说出来，家里还有母亲和弟弟，王妃和王爷纵然权势更大，能保得住娘和弟弟一时，以后呢，王妃王爷不能一辈子保护，他们都没有好下场！
    兰花狠了狠心，道：“王妃说什么，奴婢听不懂，大夫人的确是奴婢利用了二虎，一起杀了抛尸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奴婢没有怨言。”
    她话音刚落，猛然挣脱钳制，挣扎着，侍卫拿出长剑恐吓制止，兰花却端直朝剑上撞了过去。
    二虎看着脖子上不停冒血的兰花，红了眼，怒吼着朝侍卫冲过去，别的侍卫索性几刀过去，二虎也倒在血泊里。
    得！都死翘翘了！
    兰花亲口承认了事实，一头撞死了，在外人眼中，这就是畏罪自杀。
    人证死了，物证也没什么，至于玉玑子什么的，只能归于巧合。
    宁长远长叹一声，道：“这相府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今日让尹大人和王爷看笑话了。”
    “看笑话不要紧，主要是没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司徒森也是面色森然。
    万事都要讲证据，哪怕他们都看出来，兰花和二虎的不对劲，可是眼下人死，就没法子了。
    宁浅予意兴阑珊的起身，道：“相爷还是早点查清楚，大夫人手中的玉玑子是个什么东西吧。”
    宁长远脸色微白，谦恭的道：“是。”
    又是一出闹剧，他们的计划没成功，却将孙倩如弄死了，或许孙倩如到死都没想到，她不是被蓝姿的冤魂索命，也不是被宁浅予弄死的，而是被自己的相公，还有最疼爱的儿子给杀了。
    不过，孙倩如的崩溃，成为疯子，也是宁浅予意料中的事情，翠屏被宁浅予授意，偷着前去给孙倩如汇报，说这个月，她已经好几次见到荷花塘水里有人唱歌，加上萤石使人产生的幻觉，孙倩如才彻底疯魔。
    可，追根究底，若不是当年她种下的恶因为，又怎么会有今日的恶果。
    呵，人心呐！
    散去后，宁浅予揉着眉心，准备回紫芳园，但身后却跟着一个影子。
    宁浅予无奈的回身，对着影子的主人司徒森道：“王爷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