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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看人下菜,咱们李公公怎么就演不了杨二爷?”梅朵儿不满反驳,替李公公叫冤,一主一仆正争执中,却听不远处传来尖细的嗓音。
“皇上驾到。”正是李公公的声音。
众人忙行跪拜礼,梅朵儿低着头,见那抹明黄的衣袍打眼前走过,顿了一顿,继而直朝高座而去。
伴随着众人“皇上万福金安”的喊声,萧言落座高处,瞥了眼不起眼的阴暗角落,正是梅朵儿落座的地方。
他脸上带着隐忍的笑意,抬头见李温长皱着眉头,忍不住笑出声。
今日中元节,萧言习惯呆在明德皇后仙逝之时的[未央宫]。奈何婉贵妃多次差人来请,说是后宫妃子多日未见圣上,非常想念,他作为新帝,表面情谊的维系不能落,这才领着李温长往御花园而去,谁曾想听到这番“李公公能不能演杨二爷”的争论,当真觉得有趣的紧。
“若不是你着急喊话,朕还能再多听上几句。”萧言打趣李温长,难得一脸的笑意。
“奴才罪该万死,不知皇上还有这听墙角的习惯。”李温长弯腰谢罪,嘴上却不饶人。
“老奸巨猾,变着法得埋汰朕。”萧言心情好,也不与李温长计较,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看向高台上的伶人们,抬手示意戏曲继续。不一会儿,咿咿呀呀,戚戚艾艾的戏曲声,继续传来。
梅朵儿坐在下方吃的开心,可总感觉一丝若有若无的视线盯在自己身上,她转头看去,却见那高座上的皇上,眼睛虽盯着戏台,却不时偏向自己身上,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惊得她提心吊胆,吃不下任何糕点。
周围的氛围渐渐显然诡异起来,鲶鱼皇帝还没来的时候,大家看着正中的戏台,悄然无声。可自从这鲶鱼皇帝来了,众妃子们的视线全聚在皇上身上,她们个个都偏着脑袋,对着高座上的人媚笑。
更甚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嬉笑妍妍,恨不得把皇上的视线吸引到自个儿身上。
妃子们的说笑声,此起彼伏,渐渐掩住了台上咿咿呀呀的戏曲声。
素青憋着嘴,似乎有些怨言,奈何人微言轻,不敢吭声。
“好啦,好啦,待你家娘娘,寻到这出戏本子,念给你听便是。”梅朵儿柔声安慰,趁着众人不在意,拉着素青偷偷跑回三和宫。
作者有话要说: 梅朵儿:李公公,你声音纤细,绝对比那旦角唱的好听。
李温长:是么?那老奴收拾收拾准备出道了,届时,梅嫔娘娘记得为我打call啊。
梅朵儿:好嘞!
素青:不,我拒绝,我反对
第11章 满福
#满福#
酷暑天气,燥热难安。
萧言下了早朝,又批了半日奏折,满身倦态,走出养心殿。
御花园的花开得绚烂,姹紫嫣红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散发出各色的香味。
可这些浓厚的味道,与萧言而言,反而让脑袋更加沉重、困顿。
眼角瞥见不远处的假山瀑布,萧言忍不住叹息一声。幼时,他也只是个躲藏假山夹缝中,贪玩玩耍的孩童,可如今,每日朝政缠身,他像只不停旋转的陀罗,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前些日子,被敕封入北野的闲散王爷——誉王,再次送来折子,恳求他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准许自己返京。
折子写的诚恳,感人,可萧言没有半分松动,他太了解自己的哥哥——萧誉,他若有机会返京,定会费尽心机,拉帮结派,兴风作浪。他刚登基三年,根基还不稳,断然不敢冒险。
“幼时,朕与誉王,最喜藏匿这假山之中,以躲避宫人视线,独自玩耍。”萧言感叹,如今只是过了短短十几年,两人却成了敌对关系,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皇上莫要揪着往事伤感,该向前看才是。”李温长慢步跟在一旁,小声安慰,“皇上登基三载,夜以继日,勤恳政务,眼见咱们萧国渐渐恢复生气,国富民强,该高兴才是。”
“是该高兴才是。”萧言牵强一笑,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养心殿。
一抹橘色的影子穿花丛而过,直朝御花园深处奔去。
萧言定睛一看,正见那只三天两头不见影子的橘猫,从身旁跑过,一转眼钻花丛中,消失不见。
“赶明儿寻个笼子,把这贪玩的橘猫关上两日,看它还敢不敢三天两头闹失踪。”萧言嘴上说得严厉,心里满是担心。他见橘猫一溜烟跑开,忙撒开步子紧追过去。
橘猫名曰‘满福’,是萧言的母后——明德皇后赐的名字,寓意福气满满,陪伴身边。六年前,明德皇后薨逝,萧言便成了满福的新主子。
萧言并非爱猫之人,可这是母后留给他唯一的念想。自此后的每个日日夜夜,当他独自一人深处困境,心里苦涩无处发泄之时,他看着那只猫,便会想起母后谆谆教导,萧家儿郎,肩负天下重任,当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对萧言而言,满福不仅仅是一只猫,更像是他精神世界的一种支撑。
“皇上,您慢着点,当心脚下。”李温长见萧言跑的飞快,忍不住提醒他小心。他自个儿年纪确实大了,没跑一会儿,人已经喘着粗气,满脸涨红。
萧言跟着满福一路小跑,直追到‘三和宫’前。
“看你还往哪里跑,赶紧跟朕回养心殿。”萧言步步紧逼,却见满福熟练跳墙,溜进了三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