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留住这男人(节日加更)
陆行焉弯腰捡起地上的蜡烛,“你能不能去拿一下火折子。”
谢公子手臂伸到床头,拿来火折子。陆行焉重新点燃蜡烛,置在床头的烛台上,小小一张床铺被照亮,空间显得局促。
而陆行焉雪肤黑发,美得不可方物。
陆行焉肩胛骨处有一道浅粉色的疤。
关山外的江湖人士,身上总有自己门派的印记。入了哪个门派,就是一辈子的事,门派的印记也会跟随一生。
陆行焉那块疤的位置,原本应是她门派的印记。
察觉谢公子在注视着自己的伤疤,陆行焉问:“还要不要继续了?我有些困了。”
她侧身躺下,无论谢公子再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的。
谢公子的男儿尊严被她彻底侮辱,他气急败坏穿好自己衣物,走了出去。
半夜陆行焉醒来,发现谢公子就睡在身旁。
一张床容纳两人,是太拥挤,陆行焉轻手轻脚下地,打地铺睡了。
从前谢公子虽也对她动手动脚,但都是小打小闹的占便宜,昨夜,她是彻彻底底被谢公子睡过了。
陆行焉对待谢公子,再也不能同往常一样。她多了几分主动和体贴,出门前还特地同他打了招呼:“我晌午才能回来,劳烦你煮两份粥,记得把熏肉撕碎泡进粥里,这样味道好。”
谢公子昨夜睡过她,今日总算能够理会他了。
他又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躺在床上埋怨说:“公子我可不是你的下人。”
陆行焉说:“家里总得有人做饭。”
谢公子略是喜欢她的这个说法。
她用了“家”这个字。
“你腿脚快些,若晌午还不回来,我再去煮饭。”
谢公子头一回应和她,陆行焉嘴角牵起浅浅笑意。下山到了阿芬家里,阿芬问她:“今日是天降横财了吗?你怎高兴成这样子。”
陆行焉问:“我看起来高兴么?”
阿芬只觉得今日,陆行焉从头到尾散发着一层柔柔的光。
阿芬双目澄澈,陆行焉全然能从她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无奈地笑了笑,今日,竟是陆行焉活了这么久最开心的一天。
阿芬挽住陆行焉的手臂,两人朝集市的方向走去。陆行焉和阿芬近日一同在街头搭伙卖荷包,阿芬做女红,陆行焉配荷包里头的草药,眼看秋至,关山许多人的旧伤都要复发了,配着草药的荷包就成了关山人的随身物件。
满街卖荷包的人,但陆行焉同阿芬的生意总是最好。
也由于生意好,陆行焉一时走不开。她估摸不能赶着晌午回去了,便想托人稍信给谢公子。
谢公子不愿见旁人,她唯一信得过的只有张大娘。
阿芬道:“让晓天跑腿去跟张大娘说吧。”
陆行焉为难:“可是,晓天不会害怕张大娘吗?”
阿芬道:“带句话而已,反正他要去打猎,得路过张大娘家里。说一句话而已,要不了命的。”
陆行焉本想问阿芬知不知道为何晓天这样惧怕张大娘。
可是转念一想,阿芬是不必知道这些事的。
倒是晓天没他们想的那么一根筋,晓天是怕张大娘,但他同行的朋友不怕,他让同行的猎人去带话,自己都不必见张大娘。
张大娘看着一帮青年离去的声音,嗤之以鼻:“半点男人样都没有的小子。”
关山进入阴湿季节,她还得靠着陆行焉治风湿的草药续命,对陆行焉的祝福不敢怠慢。
她披上披风,便去了陆行焉家中。
三里之内,熏糊味扑鼻而来。
张大娘加快步伐赶到陆行焉家中,谢公子躺在外面的藤椅上,闲散地读着书。
灶房被烧的一片焦黑。
张大娘虽觉得陆九这人性情顽固,一大堆的毛病,但一想到没了灶台,她一段日子里都要挨饿,便愤怒不已。
她直接揪起谢公子的耳朵。
谢公子耳朵要被她扯开一般的疼,他终于明白为何晓天一碰到张大娘就结巴了。
“你这村妇,竟敢碰我?”
富贵人家的公子,少有气急败坏的模样,这时纵然愤怒到咬牙切齿,面上也是轻飘飘的蔑视模样。
张大娘双臂抱怀,面上却带笑,越笑越冷。
“阿九养只畜生都比你有用。”
“小阿九养谁,和您没关系吧。”
张大娘越听小阿九这名越觉得可笑。
“哈哈哈哈哈...”她笑了一阵,谢公子还以为她脑子有问题。
“你可知道,为何她是叫阿九么?”
若是知道,大抵是不会这样作威作福的,张大娘直接告诉他答案:“谢公子既是山外来客,可知,三年前疾青盟会,九大门派的掌门一夜间被杀之事?”
谢公子不屑:“草莽江湖,被杀又何妨。”
“自然,身在江湖,生死都是身外事。只不过九位掌门命丧黄泉,阿九确是仍活得好好的。且至今无人敢向她来寻仇,你叫她一声小阿九,可知她有天下第一的武功,如今她不过暂时放下屠刀,你还真当她是个女菩萨了。”
张大娘本意不在于透露陆九的过往,而只是威慑谢公子。
见谢公子脸色僵硬,她轻叹一声:“谢公子,好自为之。”
谢公子见她要走,叫住她:“慢着,且不说阿九是个弱女子,就算是武力高强的男子,如何只身杀的了九大门派的掌门?”
“你若见得她来关山时的模样,便知道为何能杀得了了。”张大娘见这公子哥对阿九还有几分关心,便也不介意跟他透露更多,“你以为为何大家都争着买阿九的草药?无非是她比别人受过更多的伤,有疗伤的经验罢了。”
关山虽人烟稀薄,山上山下消息却传得迅速。
陆行焉收摊时,得知灶房被谢公子烧了。
她实在恼火,阿芬都看出来了,她劝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如这几天我去给你送饭,让晓天帮你重新搭一个。”陆行焉懊恼道:“我该知道谢公子是个什么人的,居然让他烧饭,是我的过错。”可她只要一想到,谢公子没把他自己给烧死,心底就宽慰了许多。
灶台烧了便烧了,逝去的东西,就不必再追悔了。
晓天今日猎了许多野物,阿芬炖了烫让陆行焉带回去。
她送陆行焉出门,两人告别时,阿芬问:“阿九,你是不是喜欢谢公子了?”陆行焉轻轻挑眉:“很明显吗?”
“再明显不过了,以前你从不会喜形于色的。”
阿芬不同于张大娘,她同陆九年纪相当,陆九不怕被取笑,她便很直接地说:“虽然知道他终会离开关山...但这些日子好像真的很有意思呢。”
谢公子出现以前,她的日子从没这样生动过。
阿芬道:“那就留住他...”
“怎么留住他?”
阿芬往屋里看了一眼,确认晓天正在屋里。
她凑近陆行焉的耳朵:“你同他有了肌肤之亲,叫他替你负责,他就不会走了。”
阿九恍然大悟阿芬是如何留住晓天的。
可是,谢公子和晓天是不同的,即便他们有了肌肤之亲,他照样烧她的灶台。
更何况...阿芬给晓天的,是一个完整无缺的身体。
陆行焉心事重重,回至家中,同谢公子也少有交流。
谢公子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吃饭时但凡她一抬头,谢公子立马低头乖乖吃饭。
能杀九大门派掌门的人,和以往那个阿九可是不同的。
夜里时,陆行焉准备打地铺,谢公子率先铺好了床:“九姑娘,今夜你睡床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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