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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和渊腹黑至极,又是一张尖酸刻薄的嘴,要不是在何绵绵面前装得那副温文儒雅又恋家的样子,能找到女朋友就有鬼呢!”
骂了一通,尤不解气,梁月高跟鞋鞋跟都在车内地毯上钻。
蒋泊舟只笑,“你这样,跟陆和渊说你坏话的时候,还真像。”
梁月眼睛瞪大:“去你的,你才像陆和渊呢!”
要不是蒋泊舟在开车,梁月的脚该直往他腿上踹。
嬉笑怒骂,只恍若隔世,又仿佛就在昨天,叫人时空也错乱。
竟没人问,十年前的定海,到底发生了什么。
车子缓了下来,梁月看着窗外高耸不可见顶端的双子大厦。
“怎么来这里?”
蒋泊舟将车往地下停车场开。
“买点东西,回去做饭吃。今晚什么都没吃,你不饿吗?”
回哪儿?酒店可不能做饭。今晚的何绵绵绝对会和陆和渊吵架,梁月这才无屋可归。
哪里还需要探究答案?旧时光整理
梁月自然发问:“你家冰箱没有储备粮吗?怎么还得出来买?”
车子停定,安全扣打开,两人下车,走电梯上地下一层的超市。
“一天到晚工作,家里能有什么吃的,昨天的外卖盒子算不算?”
梁月才不会信他,蒋大少爷投胎饮食世家,一张嘴被养得口味刁钻至极,吃外卖,不如让他直接饿死。
夜晚七点多,超市里头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蒋泊舟推了辆购物车,指着货架上的东西让梁月去拿。
“吃牛排吗?”梁月从冷柜里头捞出两块西冷,托在手里比较。“煎牛排给我吃,我想吃。”
蒋泊舟一直半趴在购物车上,盯着她手里两块牛排看了半天,却是凉凉说出一句,“今晚做阳春面。”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清汤阳春面?”
梁月斜斜睨他,把两块牛排丢进购物车,转身就走,挪向下一个货架。“你家有醋吗?我吃面要配醋的。”
“你不是要牛排?”
蒋泊舟只推着购物车跟着梁月走,也没有把那两块牛排择出去。
梁月一抬下巴,“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我全都要。”
荤素配料买了一堆,结算时梁月瞄着那购物车里头的油盐酱醋,鸡蛋码在挂面上,明明白白写着烟火二字,她一瞬只觉得腹中空空,前胸开始靠向后背。车全速往蒋泊舟家里开。
蒋泊舟住的地方离“空大”并不算近,在西山区偏北,要是开车上班,得小二十分钟。公寓顶楼小复式,独立车库,电梯在里头,直接通到家门外。
蒋泊舟开门,把东西全都拎进去,放到厨房。梁月扶着玄关鞋柜脱了鞋,换了一双灰色毛绒拖鞋,在客厅中踱步,这边瞧瞧那边看看。
本职原是程序猿,蒋泊舟家里自然简约干净,像是最漂亮的代码。灰白黑的主调,阳台门开着,外头万家灯火齐亮,她所在这处,也是别人眼中那千盏灯火之中的一点。
梁月关上阳台门,把冷风隔绝在外头。
一楼的阳台连着客厅,直直能看见阳台。电视背景墙后头,楼梯蜿蜒向上,该是卧室书房工作区。
不知浴室里会否有两把牙刷,一蓝一粉,并肩站在漱口杯里。谁的香水,与他的须后水背靠背?
梁月往厨房走,把脑子里的想法屏蔽封锁。
电磁灶上正在烧水,蒋泊舟架着个平底锅在旁边的灶上煎鸡蛋,抽油烟机在头顶,将水雾烟气都卷上去。
“帮我把围裙戴上。”
蒋泊舟手腕一动,手中锅铲随着眼神动,指了指旁边墙上挂着的围裙。
梁月趿着双毛绒拖鞋,走过去把围裙勾下来,蒋泊舟站在灶前,等着她,微微弯下腰来,低下头。
他个子高,梁月得踮起脚。蒋泊舟转身,将平底锅上头的鸡蛋翻了个面,用锅铲利落切开。
围裙带子还没有绑好,梁月伸手从他背后将围裙的两根带子捉住,像是从背后将他抱住一样,只是她的动作也利落,剩下一点点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一瞬间被厨房的烟火吞掉。
“你还真的只做阳春面?”
牛排被摆在旁边,梁月用指甲盖儿在塑封上弹了弹。
水开了,蒋泊舟撕开挂面,拢了一把下锅。
“我也想做九大簋,等我做好,你今晚能饿死,明天吧,明天做。”
旁边的锅里也没歇着,水撞进热油里,裹住煎蛋,调料加进去,香味早已经扑出来。
梁月歪着倚靠在冰箱上。
“明天?明天不行,我约了人,东西放太久不好,你自己吃了吧。”
蒋泊舟手指捏着透明锅盖,正要往平底锅上盖,顿在半空,缓缓放下去。
“推了。”
梁月一愣,旋即笑起来,那笑容里头三分惊讶四分戏谑,看得蒋泊舟火气隐隐蒸腾。
“蒋大少爷,我还得赚买房钱,你以为我是你。”
筷子伸进面与水之间,催着面条发胀变软,等着出锅。蒋泊舟头也没抬,说得一句句轻飘飘的,像是也跟食材一样,浮在水上。
“住下呗。是我让你留在国内的。住我这里。”
早就是开过了的玩笑,梁月当不了真,笑骂他一句发疯,转身去拿了碗筷。
葱花鸡蛋清汤,撞在面条上,蒋泊舟又煎了两个荷包蛋卧在上头。面被端到餐厅放下,吊灯被打开,灯光暖黄色,照着面碗里头的荷包蛋嫩黄,内里蛋黄流心,微微往一边倾斜,诱着筷子去把它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