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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区政府出来,苏湘玉挺郁闷,因为农场工作忙,想早点回去。
但是叶向东明天要见穆容,今天晚上回去肯定不现实。
所以他说:“咱们在这儿住一晚上,明天再走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苏湘玉气愤于自己的人突然无端被打回来的事情,坐在车上生闷气,不肯下车。
叶向东.突然说:“组织部就是管政审的,你就没想过问问你爸,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湘玉摇头说:“凡事讲究个先礼后兵,真要有人从组织部为难我,一次就算了,但要是有第二次,我就算坐飞机去组织部,也得把那个为难我的人给撕烂,总之,身在红旗下,听党指挥,下级服从上级是必须的,再等一次吧!”
苏湘玉是泼辣,但她讲理,不无理取闹。
而讲理,在任何时候都是难能可贵的品德。
也是因为她讲理,叶向东就更生气了,他非得给穆容那个女人点颜色看看不可。
要住宿,就要找韩慎开介绍信。
今天韩慎在家,叶向东就直奔他在公安厅家属院的家,找韩慎去。
而韩慎家里,朱小洁正在搞卫生,收拾锅灶准备做饭。
有梅君那个助理,韩慎家给打理的挺干净的,就厨房里,什么都是齐备的。
朱小洁想做点饭吃,但是韩慎的需求不在饭上,所以趁着扯了证的新鲜,两人就做了一回,完事后韩慎先洗澡,然后让朱小洁洗澡。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叶向东来了。
听到敲门声,韩慎立刻敲厕所的门,跟朱小洁说:“赶紧把水关了,不要出来,在厕所等着。”
然后,韩慎开门,让叶向东进来。
叶向东这人一般不惹事的,但是准备找穆容点麻烦,于是,就把穆容的事情跟韩慎讲了一下,跟他商量,穆容明天来了之后,怎么跟穆容那个女人找个麻烦。
说起穆容,韩慎想了想,说:“这个女人,应该是想把穆铁送出国,送到他父亲身边去,穆容在涉外办,我估计,她在这方面有关系。”
叶向东猜的差不多,他估计也应该是这样,在国外的穆克肯定想念儿子,想把儿子带走,估计现在有机会了。
“向东,穆铁的脑瓜子很好,他爸在美国有自己的研究所,咱们肯定对咱们国家寄予着很大的希望,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资本主义的月亮就是比我们的更圆,我觉得要能把孩子送美国,就让穆容带走吧,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对于孩子,我们不能自私的去决定他们的命运,你说呢?”韩慎说。
叶向东对穆铁和陈铜,是当成亲儿子看的,而且他比韩慎更纯粹,总还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中国的月亮就能像外国的一样圆。
但是他跟韩慎向来是不说这些的,毕竟他们属于彼此嫌弃,但又不离不弃的甥舅。
“行,我自己考虑吧,谢谢你幺舅。”说着,叶向东拿着韩慎给他打的白条就去住宾馆了。
等叶向东走了之后,韩慎又抽了两根事后烟,接了几个电话,直到渴了,想喝水而懒得倒的时候,才想起来,朱小洁好像还在厕所里。
打开门一看,朱小洁蹲在墙角,抱着手臂,头发都快干了,还在哪儿蹲着。
虽然有暖气,但是光身子蹲在厕所里肯定冷啊。
“你脑子有问题吧,东子都走了,为什么不出来?”韩慎首先一点反应,这女人有毛病。
朱小洁也不好说他只说了让她别出来,没说出来,于是她一直在等的话。
出来穿上衣服,连忙给韩慎烧水。
韩慎的工作日常,基本不是吼就是在骂,当然,他的效率高,据说他才干了几个月,整个公安厅所办理的案件数量就已经超过去年全年了。
但是下属不是你笑眯眯的哄他他就能动起来的,那得是扛着棒子扯着嗓子,兜里再揣点糖,边骂边夸才能把效率搞上去。
而且,韩慎在家里的脾气特别坏,喝了一口水就要骂:“怎么这么烫?”
“刚烧开!”朱小洁说。
韩慎把茶杯推远:“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烫就放窗口吹会儿去,你想烫死我啊?”
朱小洁于是又把杯子端到了窗口。
人常说拍马屁拍不到点子上,反而拍了马蹄子得给踢一脚。
梅君对韩慎从来不假以辞色,他要嫌水烫,梅君会说你眼睛瞎了吗?不会试试再喝?
这么骂,韩慎其实也不生气,唠叨两句就完了,他是个脾气来的快,也去的快的人。
但是朱小洁不知道,她越胆小,越想巴结人家,韩慎越是看她就来气。
男人嘛,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的就有那么点看不起。
裤带比他的还松,这种女人,他要出了事情,将来肯定给他戴绿帽子,那是妥妥的。
所以,朱小洁问自己今天晚上怎么办的时候,韩慎就问她:“你想怎么办?”
“我明天还要上班。”朱小洁说。
其实她是想让韩慎给苏湘玉打个电话,请个假,再替她调个户口的,但是她自己肯定不敢提。
“那就自己去火车站坐火车,我没时间送你!”韩慎说。
朱小洁虽然失望,但也在预料之中,所以提上包就走了。
她出门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在厕所里又给冻感冒了,坐了半夜的绿皮火车,摇晃到额尔县城里,按理来说这么晚了,她就该住到县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