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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要求班香楼明日一早销案,放我爹出监牢!
第二,我家上下因此事大病一场,我阿婆就此瘫痪,我阿娘重病在床,我阿爹在监牢里被他人欺负。要她班香楼赔我一家老小的损失!”
周围跪地之人纷纷道:“对,要赔偿,没有欺负了人当没事发生拍屁股走人的道理……”
柳香君便装腔作势的一皱眉,指了指黄花:“这位姑娘,你想要多少赔偿?”
黄花扬声道:“二百两银子,一文不能少!”
老鸨子立刻反对:“不可能,做梦!”
路人们一片激愤,纷纷作势要向老鸨子扑过去。
老鸨子慌忙向柳香君这位自己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然而后者此时忽的发觉手指上扎了根竹刺,痛的她半刻忍受不了,立时便转了身,求身侧男戏子帮她拔掉竹刺。
然而那戏子指甲剪的太短,拔了半响也掐不住刺头,柳香君只好转身向另一位戏子求助。
如此耽误了些功夫,待她手上的竹刺好不容易被拔了出来,她满心欢喜的抬头一看,当先喊了声乖乖!
大名鼎鼎班香楼的老鸨子被人团团围在中间,两只手臂背折在后,发髻上各式发簪已落了一地,眼瞅着将迎来一顿暴打。
柳香君抬头往那被挤得层层叠叠分不清谁是谁的楼上瞧去,导演这场戏的幕后之人不知站在何处,见到此情此景脸上也不知挂着怎样得意的神色。
她忖着此时已经到了芸娘所说的“火候”了,立刻指了那些路人叱道:“御赐之物在此有如天子亲临,你等竟敢在圣上面前动粗,可是活的不耐烦了?”
柳香君见路人不情愿的将老鸨子掼在地上,慌忙凑过去,一边将她扶起来,一边小声同她商量:“老姐姐哎,钱财乃身外之物。今日你舍不得那点银子,莫连小命都玩完。再这般下去,连我都镇不住场子了!”
老鸨浑身打颤,紧紧拉着她的手,低声泣道:“你便做主吧,莫让他们打我……”
柳香君立刻清了清嗓子道:“这位姑娘开价二百两,虽说不多,但也不是小数目。不如看在圣上乃九五之尊的面子上,只收个九成五,一百九十两,你说可好?”
现场众人在老鸨子兑现了承诺、付出了一百九十两银子时,顷刻间走的干净。在远远一个骡车前,散工们排队等着收尾款。
此番拿到的十文大钱加上芸娘预付的五文钱,几乎是半个时辰便赚了十五文钱。对散工们来说这虽不算多,但也不少了。
有胃口大的散工道:“帮着要了近二百两银子,我们到手才这么点……不多拿几十两给我们分分?”
青竹撇了撇嘴:“你就知足吧。你们这么点时间就得了十五个大钱。我们这三个娃儿加上这一头骡子,一文钱都没有,我们找谁哭去?”
散工们经过一番比较,不平之心也便平了,四五成群的渐渐走远了。
黄家引出来的这件事在第二日柳香君陪着老鸨子去销案、黄花接了猪肉黄回家后而宣告结束。
芸娘原本以为黄家会为黄花退亲,并从班香楼赔的银子中取出几十两做陪嫁,为黄花重新结一门亲事。
然而黄花退亲之事一直没有下文。
到了冬日的某一天,黄花依然被此前定了亲的那家人上门用一顶小轿抬走。两位跟着轿子的鼓吹手并没有将唢呐吹出一朵花来,磕磕巴巴的手艺瞧着极像才学艺不久的学徒。
这一次成亲宴虽是在男方家举办,然而在世俗允许娘家人赴宴的的前提下,古水巷中再没有一个邻人被邀请去当“娘家人”。
随着冬日的越见阴冷,黄家的事也渐渐冷却,人们将部心思都放到了如何过冬上。只有一次柳香君在向人吹嘘她当时出马时的威风事上,方提起班香楼那位紫青窑姐在猪肉黄从牢里出来的当天便被班香楼里的老鸨子转手卖去了其他三流青楼,后来又仿似被什么人赎了身。至此,此事再也无人关心过。
然而这件事对内秀阁来说却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经此一事,柳香君大大见识到了“江宁义妓”这个名号的用场,她靠着为各大妓院主持公道、开解纠纷将内秀阁的买卖迅速渗透到了整个皮肉行业。
其中以班香楼和内秀阁的关系最为紧密,老鸨子感激柳香君当日的回护,甚至提议要与她义结金兰。柳香君虽心虚婉拒,但并不影响胸衣在班香楼里的买卖。
而同芸娘结过仇的翠香楼也被柳香君打了个回马枪,将胸衣买卖重新打了进去。
按柳香君的话:“她丧良心的当年将我儿送了人,如今我借着她的地方赚点银子天经地义。若是敢碍姑奶奶的眼,我同圣上告状,关了她的青楼!”
至此,柳香君以一人和一匾额之力支撑起了内秀阁近九成的买卖,成了各位老鸨子和姐儿口中的柳二掌柜。
至于进出角门给龟公的赏钱……赏钱是什么?没听说过!
------题外话------
这是柳香君此生最风光的一天,值得被记录下来。
柳香君:各位看官,姑奶奶我今日的表现还行吧?没辜负圣上的名头吧?没给芸娘丢脸吧?木哈哈,希望这种机会多一些,我上镜的机会多一些。
第96章 少女初绽
江宁府地处大晏南边,冬季来的虽晚,可冷的时候却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