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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被哄的心花怒放,立时便抬眼看着克里瓦:“买吗?”
克里瓦哈哈一笑:“买的,买的,哄美人一笑,是要出银子的。”
铺子掌柜的浑家心细,帮着挑衣裳时,便选了两身花色相配的男女成衣。
克里瓦也换了一身牧民装扮,芸娘站在他身畔,两人瞧上去倒真有鸳鸯成对的风采。
从成衣铺子出去,芸娘便拉着他往首饰铺子里去,虽未寻见合适发饰,却也瞧上了一支金簪。
簪子成色普通,只在钗尾,镶嵌着一颗成色极好的红玛瑙,阳光打在那玛瑙上,倒显得像是红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芸娘见这簪子眼熟,不只在何处见过,总归是她原来妆匣里有过的样式。
她举着簪子给克里瓦瞧:“好看吗?”
克里瓦忙忙恭维:“好看的,锦上添花的。”
芸娘便将簪子递给他:“帮我簪上。”
铺子狭窄,站上两三个人,日光便被遮挡。
克里瓦牵着她去了外间,站在铺子门口,迎着太阳光,将那簪子端端正正插在她发髻处。
对面茶楼里,几双眼睛盯在那簪子上。
只有一人神情冷然,旁的几人却终于恍悟。
怪不得殷大人对那左姑娘如此上心,那情谊,原来竟凝结在这簪子上。
殷人离一只手探进衣襟里。
那里有一支镶嵌了红宝石的,适合定亲的簪子。
却没有定到他心上人的簪子。
楼下街面上人影瞳瞳,对面那一对痴缠的男女脸上都挂着腻歪的神色。
他即便心知她的神色是伪装,然而那明媚的笑脸也刺痛了他的眼。
一时有人上了茶楼,坐在了旁的四方桌前,口中不紧不慢的吟了几句诗。
殷人离面色不变,同桌人神色已然雀跃,低声道:“大人,虎符,寻到了。”
殷人离点头,眼睛虽仍盯在街面上那一对男女身上,口中低声道:“便按计划行事,速速送去军中。送到后,径直回京。”
同桌有人应了,起身放下几文茶资,提着农具去了。
此时街面上那一对男女已进了一间胭脂铺。
铺子门宽窗户大,里间人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展现在人前。
克里瓦拿起一枝眉黛,眯着眼研究了半晌,咕囔道:“女人物件的,稀奇古怪的。”
此时芸娘已试用了一个新的胭脂,嘴唇鲜红欲滴。闻言便转头看他:“你们男人真是口是心非,嫌我们妇人家装扮麻烦,可我们装扮好了,你们又看的目不转睛。”
克里瓦哈哈一笑,过去搂了芸娘的细腰,脑袋往前一探。
芸娘忙忙一躲,那克里瓦的一张臭嘴已吻在了芸娘耳垂上。
对面酒楼里,殷人离探在衣襟里的手掌一紧,簪尖重重扎进了他的掌心。
他面色依然冷肃,然话语中却杀机立现:“等事成日,不用留他。”
旁的人听闻,滞了一滞,悄声道:“大人,那克里瓦还有用,还能吐些货。”
殷人离蓦地回头,一字一句道:“除了那信,还有什么没打听清楚?我要杀,便是我担着。如若不愿,现下就离去。”
一旁侍卫听过,立刻惶恐道:“属下不敢,便如大人所言。”
此时那胭脂铺子里,芸娘已一转身子从克里瓦怀里挣脱出来。
她恶心的险些要呕吐出来,可面上却含羞低声道:“急什么,天快黑了呢……”
她缓缓抬眼,那一双杏眼中满含春意,仿佛哪个男人多看上一眼,便要被她勾去了魂魄。
对面茶楼上,殷人离低声问道:“马的事可处理干净了?若是给她留了麻烦,她出事,便是我们出事。”
另外一旁桌上的茶客便又念了一句诗。
众人方放下心来。
时已过了午时,渐渐就要往晌午而去。
有商户装扮之人上了茶楼,高声唤道:“小二,快上茶,我们喝了好上路。”
殷人离等人听闻,神色一变,纷纷向那商户看过去。
商户状似无意的念叨着:“今儿已经购齐了绿豆、红豆、狼皮、虎皮。本来看上一卷上好羊皮,原想等硝好后过两日去拿,谁知竟被人抢了先,只怕今晚就要去抢回来……”
众人闻言,神色一禀,前后起了身,提着农具纷纷离去了。
白日天长,芸娘两世逛街,从未像今日一般疲累。
时只到了未时,正是午歇时,她已没了力气。便是不愿,却也娇喘吁吁,挂在了克里瓦身上。
克里瓦笑眯眯道:“你我回去的,一起睡的。”
芸娘紧咬后槽牙往前迈着腿,道:“今日不好好逛,只怕此生都没了机会。你们草原上,又会有什么好物件。”
克里瓦便放纵了她,再不催促。
好在很快有番邦侍卫将她从疲累中解放了出来。
两名侍卫打马而来,停在两人面前,上前同克里瓦咕噜咕噜说了一席话。
克里瓦一番思忖,哈哈一笑,低头同芸娘道:“先回去的,夜里带你出来玩的。”
话毕,扶了芸娘上马,先带着芸娘回了客栈。
芸娘房中,奶娘焦急的团团转,听闻外间有了脚步声,探头瞧见芸娘和克里瓦进了小院,忙忙敛了神色,做出气定神闲的模样拉开房门,上前搀扶了芸娘往房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