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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珂淡淡说:“行,我来开吧。”
季桃手上的钥匙被赵珂拿走。
她略尴尬,但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两个人走进隔离室。
镇静剂的药效还没过,时贺和另一个病人都仍在睡眠中。
赵珂看了眼后转身回护士站,季桃以为她看完就回去了,拿出手上的卡片放进卡槽,白卡上写着“责任护士:赵珂,季桃”。望着熟睡的时贺,她在想等他醒过来就告诉他。唇角甜甜翘起,她笑得非常满足。
赵珂重新回到病房。
季桃转头看见她手上正推出注射器里的空气,尖锐针头直奔时贺。
“你做什么?”季桃拽住赵珂的手。
“注射镇静。”
“干什么啊,他刚注射过,现在不用……”
“院草他很疯啦。”赵珂打断季桃,“你想晚上他闹起来我们都不得休息?”她甩开季桃的手。
季桃一把抢过赵珂的注射器丢进垃圾桶里。
“季桃你干什么?凭什么制止我?”
“他不能半天之内连续注射两次,药剂会对他有影响的。”季桃有些生气,但这算是她的上级,她认真平和地说,“你应该比我有经验的,我们不能这么滥用医护职权对待病人。”
赵珂似乎没有料到她这个看着稚嫩的小护士会这样严肃认真地较劲,抿抿唇:“我这不是怕这两个重型患者打扰我们两个嘛,我不是滥用职权,你看之前的护士。”
“好了,就让他们睡吧,我们出去划分一下值班。”
是这样吗?
季桃安静望着赵珂。
赵珂走到门口催她,她看了眼熟睡的时贺,弯腰将垃圾带走。
回到护士站,赵珂说今晚起第一个夜班她来当值,让季桃值下一轮夜班。季桃说着谢谢,但还是担心时贺。
赵珂没再提刚才的事情,弯腰带起办公桌下的垃圾桶开始忙碌。
季桃说:“我去丢吧。”
赵珂顿了下说好,递给她捆绑好的一袋垃圾。
季桃提着两袋垃圾走去垃圾分理处,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她的脚步声回响。窗外是个阴雨天,风灌进来,有些冷。
她停在垃圾桶前,蹲下身从衣兜里拿出手套戴好,细心地翻出刚才从赵珂手上抢走的镇静剂。
小心推出满满一灌药剂,拔掉针头用盒子装好季桃才丢进垃圾箱里。
她却忽然顿了下,望着赵珂那袋垃圾,想了想打开垃圾袋,看到镇静剂的盒子。
Pelltobarbitalum Natricum
戊巴比妥钠
季桃神经被这个名字揪住。
为什么不是安定?
回到护士站,她藏起心事,赵珂让她下楼去女病区做工作交接。
季桃回到女病区拨通林小谷的电话:“师兄,戊巴比妥钠放在哪呀?我找不到。”她假装问起。
“你找这个干嘛?”
一本正经套话:“给院草注射呀。”
“谁说要给他注射这种镇静剂了,给他打安定或者服用利眠宁就行了。”
果然不对。
这种药不该给时贺用,而且大剂量服用也易上瘾,易让患者产生精神依赖和身体依赖,神经与记忆功能都会衰退,而刚才针管里的药剂显然超出寻常剂量。赵珂为什么要给时贺打这个镇静?
宋童帮季桃收拾被子水杯一应物品:“等你混熟了我能不能上去跟你混?”
“我会努力的!”
“可那个赵珂是崔院长的人诶。”
“我会努力的!”她有些心事重重,她会努力把赵珂从时贺身边弄走。
季桃感觉这个赵珂不太寻常。
交接完手头的工作宋童陪她抱着被子回男病区。
季桃没在护士站办公室看见赵珂,隔离窗里,活动区的病人在看CCTV音乐频道,部分人好奇她这个新来的女护士,走到窗口前有的畏惧打量、有的隔着玻璃冲她笑。
季桃目光落在隔离室,宋童在房间帮她铺床,她想了想打开门禁走去隔离室。
赵珂正站在两张床之间晃动起一次性纸杯里的液体,季桃知道那是病人醒来要喝的水,赵珂提前倒好了。
赵珂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
“交接完了?”
“是的。”季桃走进来,“你在给他们做检查吗?”
“嗯,量□□温,新进来这个伍旭有点发烧。”赵珂拿走体温计走出门,“不严重,让他们睡吧。”
季桃等赵珂离开撸起时贺衣袖检查,静脉处没看到针眼。
她稍微松了口气,想检查下臀大肌有无针眼,但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脱院草的裤子。小心给时贺盖上被子她才轻轻关上门离开。
……
病房里陷入安静。
时贺睁开眼。
视线落在天花板上,此刻状态不像刚刚醒来,更像是深思熟虑的沉冷。他薄唇紧抿,看不出在想什么,但神情严肃,也寒冷至极。
他坐起身,视线落在床头水杯上,端起这杯水在手上凝视把玩。
他手指修长,动作里掩不住天生的贵气优雅,忽地勾了下唇角,雅痞冷漠倾泻于周身。他像是把玩着高脚杯,手上不是透明液体,而盛溢着法国私人酒庄空运过来的奢享干红。
隔壁病友药剂没过仍在熟睡中,时贺下床来到这个昨天找他滋事的病友床前,杯中液体都被他灌进了这个叫伍旭的正常人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