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页
她没挪动脚步,似乎在等着他冲她笑。
时贺淡淡抿起唇:“呵呵。”绕开她回到房间。
季桃:……
时氏假笑也很迷人是怎么回事?
病得不轻的是她才对啊。
季桃转身准备回护士站,经过健身区瞧见尚一还在,尚一也看见了她,挥手喊她“季护士”。
“怎么了?”
“36号去哪了?”
“在治疗室,他有点肺炎和感冒,浑身伤口也多处发炎,痊愈了再送回来。你问他干嘛?”
尚一看了眼走廊,确信没时贺的影子才说:“季护士,36号不是自残,他是被人打的……”
季桃怔住。
尚一悄悄跟她讲是时贺将36号约到了卫生间狠狠揍的,因为要替她出气。
“当时我在旁边劝,但时贺他不听我的,他手腕还被我劝架时抓伤了,不信你去看他右手腕,全程都是他一个人狠狠在揍人。季护士,我感觉他是因为喜欢你才揍了36号的,但他似乎碍于自己是精神病又没办法出去,觉得配不上你才没告诉你。”
季桃怔愣许久,心底滋生起一股异样又温暖的情愫。
这是真的吗?他喜欢她?
她好高兴,也很担心时贺手腕的伤。
他怎么不说呢?她去帮他拿药啊!而且他就算说了她也不会去护士长那里告状说他打人的,她一直都很想治好他,帮他出院。
季桃从健身区走到病房门口,时贺伫立在窗前,背对着她的身影修长而孤单,她心莫名被揪了一下,感觉呼吸不过来,也感觉肩头忽然多了一份沉重。
他虽然没有真的疯,但的的确确是住进他们二院了,没有监护人来接他就出不去这里。
他也的的确确是破产了,他从那样巅峰的高处跌落至尘埃,一定很自卑觉得他配不上自己才没有向她表露心迹的吧。
这一刻季桃多想自己就是时贺的监护人,下一分钟就将他保出医院。
“时贺。”
时贺听到她声音回过头。
季桃:“你出来一下。”
她将他带到一间空余的病房,小手拉住他右手撸起了袖子。
一道伤痕正露出缓慢愈合的粉红印记。
季桃眼眶里涌起滚烫的热意:“你怎么去打人,打人就算了,怎么不保护好自己?”
时贺眯起眼睛:“尚一告诉你的?”
季桃点头,一声“嗯”心疼地从鼻腔里逸出。
“有的人,该揍。”时贺抽出手,转身要走。
“你就没有什么跟我解释的嘛?”
时贺停下:“你别误会,我没什么意思。”
季桃眼眶里热意翻涌,瞧着时贺倨傲的模样又很想笑。
她心里有些甜,其实她也很喜欢他的。
这么帅的大帅比谁不喜欢,幸好她挺下来当他的护士了,否则都便宜了其他同事。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自尊心强,我不拆穿你。
季桃昂起脑袋:“你过来。”
时贺凝望她片刻,走上前:“说。”
“你的监护人跟你是什么关系,怎么才能让他放你出来?”
时贺心底划过冷笑。放他出去?时家人好不容易把他弄进来,怎么可能放他出去。
监护人是时家最不得宠的一个小叔,因为愚笨,总被他那个三奶奶生的大伯操控,真正想要他破产的是三房的几个叔伯才对。
季桃紧张地等着他回答。
时贺道:“我能打个电话么?”
“可以!”季桃将手机递给时贺,走到门口帮他把风。
时贺站到窗前给何束文打电话,他很久没了解到公司的事与何束文收集证据的进度。
电话那头,何束文已经记下这个号码,接起谨慎询问:“时先生?”
“我。”
门口把风的季桃支起耳朵想听。
时贺回头睨了一眼,口边英文流利:“The operation of the group……”
余光里,小女生呆住,似乎一句都听不懂。
他心情忽然很好,唇角微微扬起。
他就知道,一看她呆傻娇软的模样就不是学习好的材料。
时贺一边说出流利的英文跟电话里的特助交谈,视线一边落在季桃身上。
瞧那双迷茫的小鹿眼,果然是花痴一个。
他视线从她脸颊不动声色流连至她脚底。
哦,站在那里,还是个花瓶。
从脸到腿,还算凑合。
挂断通话,他将手机递给季桃:“谢谢。”
“不用谢……都是中国人,你讲什么英文。”刚才电话接通时她明明听到那头喊他时先生。
时贺走出房间。
季桃在身后:“需要我帮你什么嘛?”
“不需要,谢谢。”
而且你什么也帮不上。
刚才何束文告诉他,三房大伯时振预备收购海特珠宝,说是收购,不如说是借时贺的监护名义转移到自己名下。而这家珠宝公司是他妈妈的遗产,他很早就将公司托管给信任的一家基金会才致没有纳入破产清算里。现在他不想打草惊蛇出面,唯一可以的就是请他那个未婚妻唐念桑出面。
虽然这桩婚事是两方家长口头定下,没有举办过订婚仪式,但两家都是海市名门望族,不会不认这门联姻。
从两年前跟唐念桑见过第一次后,时贺也只是在去年唐家的新年聚会上见过这个千金小姐第二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