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霍轩终于坐上自己的车，流下悲愤的泪水：他这是招惹谁了，一晚上被人揍错了两顿。
    霍宪交代：“帮我送一下季桃，去七楼化妆间等她。”
    但他的人没接到季桃，因为被截胡了。
    他跟季桃刚才站在包房门口说的话时贺都听到了。
    时贺不知道季桃今晚会这么开心。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但于他来说这只是平常的聚会；她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礼服，这也只是他每天接触的服装；她第一次成为焦点，可对他来说他每天都是海市资本市场的焦点。他无法体会她的内心，所以说的话才让她接受不了。
    尚一敲门进来，没穿西装外套，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衬衫。
    时贺的不悦有了转移对象：“林甑是怎么教你的，衣服呢？”
    “你怪我没好好穿衣服啊，那我就不告诉你刚刚我特意换这件白衬衫去套霍宪的话了。”
    “回来，你套到什么话？”
    尚一嬉皮笑脸地：“时总，我能坐吗？”
    时贺点头。
    “我能抽雪茄吗？烟屁股也行，我不嫌你。”
    时贺沉着脸，脸上写着“废话”。
    尚一学着他平时的模样点燃雪茄：“我嘛就卖惨呗，说出院后在这里刷盘子，以前是季护士最关照的小帅哥，然后那霍宪就告诉我他是季护士的男朋友，我知道季护士没谈恋爱啊，他就说他要追她。”尚一把打听到的都说完，他本来就惨，卖起惨来更惨，霍宪告诉他有问题就去樱花路夜市的批发城找他。
    时贺当即给何束文打电话：“去这个地址查一下霍宪。”
    尚一：“时总，还有一件事，霍宪没时间送季护士，你说要不要你去送送她？”
    时贺恼羞：“你怎么不早说？”他当即站起来，但脚步一时僵住。
    他已经说过以后跟季桃不要再见面，现在去不是打自己脸么？
    “起来。”时贺沉着脸，“你去送。”
    “好！对了时总，我刚才没看见季护士跟他亲嘴儿，我偶尔犯病逗你玩的。”
    尚一在时贺发脾气的前一秒跑出了包房。
    他猜到季桃要去换衣服，也猜到霍宪肯定会安排人送季桃，在季桃换完衣服时成功“偶遇”了季桃，把季桃带到楼梯间，没去电梯的方向。
    “他们不让我们这种小服务员走电梯的。”
    季桃已经听到尚一说起在这里做服务生的经历，很同情他。
    “时贺怎么把你安排到这里啊，就不能让你去别的地方？”
    “他说我没有学历，在这里当服务生能接触到有钱人，小费高。季护士，你知道的，我十五岁进你们医院，高中都没念完。”
    季桃一时感概，跟着尚一踩着楼梯下楼。她每一步都踩得轻快，忽略掉时贺这个狗男人和霍宪突如其来的表白，今晚她的确很开心。
    “那你外套呢？”
    “外套丢了，没找到。”
    季桃担心尚一冷，把自己帽子给他。
    尚一将后脑勺晃到她跟前：“你剃的桃子，还在！”
    两个人哈哈笑起来，出了酒店拦下一辆出租车。
    季桃在车上叮嘱尚一：“等下送我回去后你到家了给我回个信息，你加我微信吧。”
    尚一拿出手机跟季桃互扫。
    季桃好奇多瞅了几眼他手机：“咦，你这款手机很好看啊，还有颗红宝石。”
    “哦，这是一个大老板不要，我厚着脸皮要来的。”是的，他现在住在时贺别墅后排的保镖楼里，也会去别墅找时贺玩，时贺竟也不介意他们之间的身份，很多时候会耐着性子回答他一些话。这款手机搁在时贺书房，是他厚着脸皮要来的，何束文当时还板着脸教训他不懂规矩，但时贺给了。
    尚一打开手机：“这部手机自带一个游戏，给你玩。”
    他的季护士玩心果然很重，埋着头开始闯关升级。
    尚一笑起来，看了下路，也这才发现后视镜里跟着的那台劳斯莱斯。
    车上只有时贺。
    他视线一直跟着季桃的出租车，中途一辆车似乎想变道，也许是被他的车与车牌吓到，瞬间隔他远远的。
    出租车停在原来的小区，时贺也将车停在路边树下。尚一还算老实，知道先给季桃开车门。
    时贺握着方向盘，忽然想起从前他很少为季桃开车门，是她提醒他才答应的。
    的确，他对她并不好，也无怪她会不信他今晚的话。
    车里看不见从前那栋楼，时贺只好下车。
    晚风里袭上一股寒意，即便西装是羊绒材质，刚从车厢里出来也并不暖和。他耐着性子看12楼，终于等到客厅灯光亮起。
    很快，尚一的电话打进来。
    “时总，我把季护士安全送到家了。”
    “嗯，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啊，你也……”
    时贺挂了电话。
    坐进车厢，他等了几分钟看到尚一从小区正门里出来，但样子很怪。
    时贺眯起眼睛，尚一小跑过来，外套上全是流苏，在风里飘得飞起。
    等尚一坐进车里他才看清楚这是什么衣服。
    “你怎么穿这件？”
    “季护士给我的啊，她对我可好了，担心我冷给我找了件外套。款式很特别是吧！”尚一看看外套，笑得开心，“季护士说这是现在的潮流时尚，我刚从精神病院出来还不了解外面的潮流，她说现在锡纸烫发型的男生都穿这种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