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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贺敛眉:“Anaise名气很大,去年我拍的一款钱包我记得就是她的作品。”
“是的,当时成交价是她设计生涯的巅峰时刻,这两年您也很支持这个品牌。”
时贺沉吟许久,对方名气很大,这件事并不算好办。
“时先生,我想您应该不会袖手旁观,那边订单很大,赔款是五千万,这笔钱……”
“这笔钱我不会出。”如果出了就是坐实了这家工厂的罪名,他安排,“给他们找最好的律师,把责任丢给甲方,你能解决好。”
何束文点头,虽然比直接给钱更复杂些,可这就是时贺的作风,他正要离去听到时贺一阵猛咳。
时贺披上大衣走出办公室:“我先回家了,进度随时告诉我,尽快。”
到家后黄绿洲为他测量体温,依旧还有些发烧,黄绿洲建议他早些休息。他从C市回来后就重感冒,这次很严重,他感觉自己也差点要肺炎。
时贺吃过药回书房看监控,季桃跟宋童从外面回家,手上提着一袋水果,她似乎一点都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第二天时贺九点才醒来。
他常年都早起,从没这么晚起床过。
头昏脑涨,喉咙疼痛得厉害,他连接听电话声音都是嘶哑的。何束文建议他在家休息,时贺说:“按照原计划,去容城。”
他飞去了容城妈妈的故乡。
明天就是他父母的忌日,他每年都会提前安排好工作去陪伴父母。
这次时贺病得厉害,从墓园出来后便在老洋房里躺了一整天。何束文留在集团处理工作事务,打电话劝时贺提前回海市他不听,只能安排随行的尚一:“时先生对你很好,你一定要劝他早些回来,黄医生说他昨天早上烧很厉害。”
“我劝不动,他倔得跟个驴似的,而且你知道谁才能劝动他。”
容城阳光明媚,尚一坐在老洋房的花园里晒太阳,边嗑瓜子边笑:“知道我说的谁吧?何特助,你可以的。”
时贺妈妈的生日在忌日后的第三天,所以这两年都是住在这边过完妈妈的生日再走。尚一也担心时贺身体,瞧平时冷着一张严肃脸的男人顷刻苍白如纸咳嗽不停,真的十分可怜。但尚一觉得时贺留在这里陪妈妈过生日是正确的,他也在六岁的时候失去过妈妈,这一点他很理解时贺,而且他这是助攻好不好。
那头,何束文挂了电话直接去医院找季桃,但季桃不在。他拨通季桃的电话赶去了养老院。
*
霍宪不在房间,只有季桃和护工守着沈奶奶。
何束文出现时沈奶奶把他看成儿子,老人撑着力气微笑:“阿于下班了?”
季桃连忙起身朝何束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沈奶奶喊她:“舒舒,你再问问小悦什么时候回家呀。”
“好,我这就去问。”季桃走到外面走廊。
何束文道:“季小姐,我来是有事情想请求你的帮助。”
季桃有些诧异:“你说。”
“时先生生病了,从C市回来后他就病倒了,十分严重的感冒,还有膝盖的伤。”见季桃诧异的神情,他苦笑了下,“您当然不知道,时先生瞒着没告诉你,他膝盖是跑高速时受的伤。现在他在容城给过世的董事长和太太上香,后天也是太太的生日,他这两年都是陪太太过完生日才回海市,但我怕他身体扛不住。”
“你想让我劝他?”
“是的。”
季桃有些犹豫,不是不想去,而是医生说沈奶奶的状况很不乐观,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她很怕老人出现突发状况,她现在在沈奶奶眼里就是她的儿媳舒舒,老人一直都把儿媳当女儿对待,听霍宪说他们离世时沈奶奶受打击还导致过精神失常。
“如果我劝不动他呢?”
“时先生很在乎你,他重视你的意见。而且就算劝不回来我相信你在那边时先生身体也能好得快些。”
两天啊。
她不知道老人这边会怎么样。
“季小姐,知道您父亲工厂的状况吗?我来时刚收到消息,已经解决了。”
“什么?”季桃怔怔望着何束文。
*
飞机穿过夜空稳稳滑行在跑道上。
季桃抵达容城机场,司机已经等在跑道外圈,接到她后态度十分恭敬。
窗外城市霓虹飞快倒退。
季桃望着夜色出神,她心里感动。
她不知道时贺会摔伤,怪不得那晚她坐在他膝盖上时见到他皱了下眉头。
她也不知道爸妈把这么严重的消息瞒着她,甚至如果何束文不说的话时贺是不是也不会告诉她?
她被感动到,也被震撼到。
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时贺,他已经懂得尊重她,给她自由的空间了。
车子驶入一栋洋房,门口只有一对五十多岁的男女恭敬等候她,不像海市那回他家里里外外全是佣人的铺张奢侈。
下车后两人见到她都十分开心,态度里的恭敬也不同于上次时贺别墅那些佣人的恭敬,他们似乎带着长辈的亲切。
妇女介绍:“季小姐,我是太太以前的佣人,这是我老伴……”
季桃听完也礼貌地回应:“桂姨好,杨伯好,时贺睡了吗?”
“少爷没有睡,屋子里还亮灯呢。”
季桃进门就撞见了尚一。